你君莫问有多少家底谁不知道?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吧,而今你竟然说连区区几百两路费都凑不出来,谁信?你家里随便一把椅子也能卖个千八百两吧?

    玄雨的密函可说你那边一切正常呢,从没提过你为了贴补军需已经到了散尽家财卖房卖地的地步了,你以为朕会信了你的鬼话?

    廖真暗自压住心口,觉得一口气堵在那儿怎么喘也不顺当,气的手里的折子都差点撕了。

    若是平日,这个时辰皇上早该歇下了,因为再过两个时辰就该早朝了。廖真的作息时间一向很准时,今天这个时辰倒是也躺下了,可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天也合不上眼。

    对,他君莫问就是有这个能耐,在永平的时候不就经常领教吗?一句话就能把你气的火冒三丈,如今隔了千里照样几句话就能把你气的夜不能寐。

    二人大半年不曾见面,怎么反倒把他的为人秉性给忘了?平日里捧着你供着你,关键时刻一句话就能把你气的跳脚,这就是君莫问,千刀万剐了也不解恨的君莫问!

    次日清晨,廖真顶着泛青的眼眶出了门,一夜没睡,此时心情能好?众奴才见他脸色欠佳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玄风站在身后,蚊子盯了脸都不敢拍一下。

    “传朕口谕,着户部拨银三千两,百里加急送往永平府知府手上!”

    玄风满心问号,可多一个字没敢问,连忙应旨去了。

    廖真心道:好,路费朕给你出了,看你还有何理由抗旨不遵?

    转眼数日,还有三天便是万寿节了,皇城处处张灯结彩一副繁华盛景,各州各郡知府早已一路快马加鞭的先后进了皇城。可唯独只有永平府的知府却迟迟不见踪影。

    一向心性高傲的廖真表面看上去并未特别在意,而实际上却总是有意无意的问玄风一句,“各地官员可都到齐了?”

    “回皇上,除了永平府的人,其他各地官员皆已入城!”

    廖真单单“嗯”了一声,并未继续追问,不过,晚上入寝时又问了一嘴,连续几日皆是如此。

    其实他倒是多虑了,就像他猜想的那样,君莫问那道折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能缺银子?开玩笑,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就算手头上真没银子了,前往皇城的路上一走十几家万善堂分号随便收点款项都能把他的马车堆满。

    他就是闲着无聊拿廖真逗闷呢,当然,要说这是欲擒故纵也可以,这不,廖真马上就上钩了,巴巴的派人送来了路费,而且一送就是三千两,来来回回几趟都够了。

    其实君莫问早就到了皇城,别的官员是坐着单匹马车,他的是四匹千里良驹,谁的速度能快过他?只不过他没急着进城而已。廖真那夜问话的时候君莫问就站在城外的山顶上,冷漠的注视着一派繁华似锦的中都皇城。

    君尚戎一路相送,都送到目的地的也没调头的打算,君莫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担心自己旧情复燃余情未了,担心自己有去无回。

    “其实你没必要亲自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