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鸿木着脸,不知在想什么。从知道此事因由自己而生,他便一直没什么表情,此刻也只淡淡道:“枕凤身边那个丫鬟,一家子发卖去辽东做苦役。这几个,由着你再玩两天,柳氏那两个善后的丫头,也由你发落。我手下的斥候说那日还有人去过绛宁斋,在窗上漏了痕迹,只雪大无法追踪,我近日会细查此事。”

    枕流点点头,对枕鸿深施一礼,“大哥,那柳氏我容不得了,只当弟弟对不住你!”

    枕鸿点点头,“不必。”

    次日深夜,成国公世子夫人,也就是那位大奶奶柳氏不满丈夫常年驻扎在外,闺中空虚,和贴身丫鬟一起、与三两男人通奸的消息在府内炸开。

    据下人称,那柳氏带着两个贴身丫鬟,与柳泉并几个汉子正在帐中颠鸾倒凤,叫刚回家的世子爷撞个正着!世子爷一怒之下,连斩几个奴才,也没听柳氏连声冤枉的叫嚷哀求,一纸休书,当夜便将她与贴身丫鬟送去了城郊的通明观。

    第二日,城郊,通明观。

    柳氏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坐在地上。她身后,春嫣与冬蕊与她一般模样,抱在一起哭哭啼啼。

    屋外门锁叮咣响了一阵儿,屋门大开,走进来一个人。柳氏一见,叫声“畜生”就要扑上来打,被两个侍卫拧住胳膊,踢住膝窝,强跪在地下。

    进来的正是枕流。

    大冬天里,他依然风流状在指间转着一把扇儿,笑呵呵的:“哎哟,这不是嫂嫂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收了扇敲一敲脑袋,“瞧我这记性儿!你已不是我嫂子了,我大哥把你给休了!”

    这话实实诛心,柳氏昨夜被几人轮流淫辱时都没哭,此时听了这一句,红了眼睛落下泪来。

    枕流也不是那坏到根儿上的人,看她这样,叹一口气,沉声道:“好歹你也做了我八年多的嫂子,虽未给江家留下子嗣,可当年三岁小侄儿夭折时,大哥伤心之余,也实实心疼于你,未料想你如今竟变得如此阴毒。”

    说到这儿又有气,“大哥冷落你,你与他折腾便是!我的青青惹了你什么,你竟然......”

    柳氏脸上还有泪,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你竟问她惹了我什么?”

    这着实要怪到枕流枕鸿的直男思维上去了。要知道,但凡女子被冷落,心里最恨的,绝不是那冷了自己的男人,而必定是夺走自己宠爱的女人。一想起与爱人曾拥有的欢愉嬿婉,一一在别人身上发生,便恨得牙根儿都痒痒了。

    柳氏笑够了,别有意味地盯着枕流道:“你与你大哥兄弟情深,不分彼此,那江枕渝江枕洺呢?你这活王八当得可还高兴?”

    见枕流僵住,柳氏愈加快意,“你如今对着她可还硬得起来?是不是一看见那贱人便想起绛宁斋那一桩?我可真后悔,怎么就没使个人把你叫过去,好教你看个全程!”

    枕流上前一把掐住柳氏脖子,额上青筋暴起,“你给我闭嘴!!!”

    柳氏呼吸被制住,脸涨得通红,却还挣扎着继续,“那么个贱人......被人污了身子还......有脸苟......苟活......咳......我要是她......早,早便一头撞死!咳咳......”

    枕流一甩手松了她,冷笑着讽刺:“你倒会拿话说别人,如今还坐在这儿喘什么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