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到秋叶舞的时候,陈浕听他母亲说:“你小姨要结婚了。”

    “姨姨没结婚吗?”他迷惑道。

    姨姨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他还以为姨姨已经结过婚了。

    事实上,陈浕在此之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有孩子就意味着结过婚了,可仔细想来,他从未见过那个表弟一面,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于那个人的了解只限于一张照片。

    一张婴儿照片,而图上的婴儿从未长大。

    陈浕幻想过这个表弟和他这么大时的模样,也幻想过和对方的初次见面,他甚至私底下认真挑选了一番礼物想要送给小姨的孩子,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机会。

    秋叶舞像是一片从暖色红枫枝头掉下来的落叶。

    他哭喊着去叫其他人,可站在桌与桌之间,看着刺眼的灯光以及一张张笑得狰狞的嘴脸,听着母亲的指责,父亲语气的不悦,有那么一瞬间,陈浕有些迷茫。

    直到有人匆匆忙忙喊住了他那位正与人假笑攀谈的姥爷,这一切才逐渐结束。

    红事没办成,便是所谓白事。

    这句话还是陈浕听秋家老宅里一直照顾秋叶舞的保姆说的。

    一个人的离去能改变什么呢?

    改变不了什么,只不过是原本心照不宣的订婚宴取消了罢了。

    当陈浕再次来到他与秋叶舞待过的画室时,一个陌生人出现,他趴在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身上,两人身下,是秋叶舞经常靠着的摇椅。

    “草!逼崽子!”那人似乎没想到有人过来,他一把推开身下的女生,将已经松开的裤子又提上了。

    那男的语气不善,眯了眯眼睛:“大姐的儿子?”

    陈浕皱着眉头:“你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画室一片狼藉,却没有了颜料,只有翻倒的书架以及散落一地的书,有些画作甚至被毫不吝惜地划破,随意地丢弃在地上。

    “真是草了,这死人待过的屋子劳资还嫌晦气。”男的捞了一把女生,“你出去。”

    女生没说什么,只惶恐地看了一眼陈浕,将身上的扣子拉上后,整了整头发,便慌张地打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