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凌天佑一走,谢竹心就马上掀被起床,翻箱倒柜地找证件。

    所能触碰到的碍事的东西全部丢掉,衣服帽子混作一团,纸张全部散落,连台灯都未能幸免。

    可是找不到。

    谢竹心的怒火从心头燃起。

    工人进来被这一地狼藉吓坏,求他不要再翻了,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做不好工要扣人工,到时候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谢竹心搜寻无果,挥手让工人整理,转而去了书房。

    书房的面积要比卧室大上不少,里面放着凌天佑从小到大读过的书籍,一眼望去,外面的都是金融类,里面不乏英文原着。谢竹心知道他在美国读商科,想来也是有下过苦功夫的。正对门口的就是书桌,桌面整洁,没多少东西。谢竹心拉开抽屉,拿起文件,还是没有他的护照身份证之类的东西。

    谢竹心不耐烦地啧一声,把文件摔回去。

    一无所获并不好受,走不了的可能让谢竹心更为郁闷,连带着看见书房里一排排的书柜都觉得压抑,仿佛它下一刻就要向自己倾倒而来。

    该死……都该死——!

    谢竹心脑袋空白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抄起了盆栽向那些书砸去。书架摇摇晃晃,掉下来一本陈旧的笔记本,“啪”一声落在地上。

    声音不大,让谢竹心如梦初醒。

    他没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找不到证件罢了,像个神经病一样砸东西算什么?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知道自己已经在疯癫的边缘了,只能狼狈逃走,躲在浴室的浴缸里。

    勤劳的工人未敢多说什么,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残局,然后告诉其它的工人暂时不要找这位新来的主人,凌生交代好说不要随便打扰他。

    工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仿佛从门外传进耳里,谢竹心咬住自己的手掌,知道自己多想了,可是还是觉得那帮人依旧在嚼他的舌根。

    呼吸都窒住,最后谢竹心趴在马桶边干呕,虚脱无力地坐在厕所冰冷的瓷砖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谢竹心给自己洗把脸,镜中的自己面容憔悴,没有一点生气。

    内心忽然平静下来,谢竹心记起来上次凌天佑去他家的时候提着一袋子什么东西,现在想来似乎是文件袋,里面也许就是他的证件。

    而且,冷静下来想想,就算他找得到又怎么样,底下一群保镖就是为了守他,个个人高马大,力大如牛,太平山又山路崎岖,一时半会儿还跑不了,要好好计划,急不得,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