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将军府的窗棂,投射出细长的光带,而德落花在这和煦的阳光中快步穿行而来,步伐急促却没有搅扰到庭院中的和平。

    他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推开房门便见到了一身黑袍的德白洺,正专注地俯瞰在案桌上铺开的错综复杂的地图。

    德白洺似乎感受到门口的动静,手中的笔尖稍微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在地图上勾画。

    他视线未抬,声音却平静中带着权威,“落花啊,”就在德落花迈步接近之际,德白洺从案桌抽屉中取出一个用火漆封蜡的沉重折子,伸手不见细心。

    德落花面带敬意,双手如执圣旨般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折子,蜡封上的徽印在灯光下泽如玉石。

    “御所大人,这是什么?”德落花无法掩饰心中的好奇,声音微微颤抖着提出询问。

    德白洺心神仍旧徘徊在地图的山川河流间,舌尖轻抬,简明扼要地吩咐道,“把这个折子,交到兖州都督的手中,他明白该怎么做。”

    德白洺语罢,眼眸仍旧紧锁地图,显见心思深沉。

    “遵命。”德落花略显迟疑地收起折子,内心激荡着对于其中秘密的猜测,却不敢多问,快步向房门退去,神情凝重。

    刚至门口,他又停住脚步,回头深深一躬,表明其忠诚与敬意,然后转身离去,身影在阳光中渐行渐远。

    老妇人德凌济,穿过仿若长龙的廊道,步履匆匆,绯红色的官袍随着她的步伐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走进了德白洺的书房。

    她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那抹官袍如火焰一般显得尊贵又不失威严。“御所大人,臣有一事,想要禀明您。”

    她的声音镇定却带着几分迫切。德白洺头也不抬,手中笔尖在册页上飞舞,随口回了一句:“说吧。”

    如此淡然的态度,丝毫不露声色。德凌济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如今,靠山侯德义江大人请辞,左连署一职空缺,您看,谁更合适呢?”

    她用衲着沧桑的手微微拱着,目光凝重。

    德白洺终于抬头,双眼如炬,看穿人心,断然回道:“就先空着吧。”他惯有的高傲透出无可争议的决绝,“等孤想好了再做决定。”

    德凌济没有退缩,她的双眼透出一抹坚毅:“启禀御所大人,老身有一人,可以举荐。”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此人,便是东海郡王,德千禧。”

    “德千禧?”德白洺的眉头微挑,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探寻的炬火直射向她,说道。

    德凌济以一种庄重肃穆的姿态,深深地点了点头,她的双手在宽大的袖子里轻轻交缠,满目尽是坚毅之色,

    “老身知道,他是延康帝之子,可是,经过老身的这些年来的观察,在他的治理下,上京井井有条,人民生活富足,税收都位居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