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千禧误以为面前的唐重好能听懂他的心声,戏谑地挥了挥手中的铁券,眼角带着调侃的笑意。

    “至于那个叫宫司直的,嘿,这人我了解,除了老文王给的铁券,哪儿的东西他也不放在眼里。本王只好拿着这个东西,去镇住他们了。”

    德千禧语气中满是不屑,举起手中象征至高无上权威的铁券,轻轻晃了晃,如同摆弄孩童的玩具。

    唐重好低着头,目光投向一旁,薄唇微启,轻声自嘲地呢喃:“呵呵,您还真是开朗啊...”

    幽默感溢于语气之中,却也带着几分苦涩的意味。

    他那双眼似乎遮住了深藏的波澜,掩饰着心中真正的涟漪。他的话语轻飘飘地散落在这间安静的药馆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只是一份无关紧要的心事,默默无闻地消逝在空气里。

    沉默中,德千禧凝视了唐重好片刻,缓缓开口,语调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深意:“你这身份现已暴露,而直州都督乃是御所大人手下亲信,通城上下早已皆知你为逆贼,你觉得,你还能在直州安身立命吗?”

    唐重好无奈地低下了头,目光望向窗外黯淡的天际,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殿下说的对,这直州,恐怕不再是我停留之地了......”他的肩膀轻微地颤抖,如同经历了风霜的孤树,在冰冷的冬风中摇摇欲坠。

    他颤抖着,泪水无声地从他疲惫的眼眶滑落,这一刻的悔恨和自责比起被视作钦犯的苦楚还要刺骨。他闭上眼睛,心中涌现出父亲远在京城的面容,那份亲情的温暖成了此时最深的煎熬。

    他无力地想着,多么希望能回到那个爱抚他成长的家园。唐重好的嘴唇颤动,低声呢喃了一个令他心痛不已的名字,“对不起,熙茗......”

    明明答应她,要保护好自己,可是现在,却已经食言了。

    德千禧默默地看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抹奇怪的念头。他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呢?兖州?徐州?扬州?还是海外藩属国?”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温暖和关怀,似乎对唐重好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在这片寂静的空气中,他的问题仿佛给了唐重好前行的勇气和方向。

    唐重好低着头,仿佛在内心深挖出了层层坚决,他抬起清决的目光,每个字节都伴随着波澜不惊的决心,语气坚如磐石的说出两个字:

    “回京。”

    “可是,若御所大人仍驻京城,你贸然返回去,不正中那些潜伏狼子野心者之计吗?”

    德千禧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忧虑和警告,他的问话中更是暗藏了深层的关切,眼神紧锁着唐重好的反应。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唐重好的声音中裹带着一股绝望的坚决,他挺直了脊背,两眼充满坚定,仿佛决心已是铁打的心志,绝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