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放下酒杯道:“故意伤害,把人脑袋给打坏了,蹲了六年。”

    “有家室了没有?”

    “嗨,没有,家里就剩一个老母亲,我这一刚出来的劳改犯哪里有姑娘看的上,以后还希望老大能多多关照。”

    “好说,你以后就好好跟着大超,现在帮会还处于起步阶段,大富大贵这种事儿我不敢保证,但养家糊口一定没问题,另外,你们两个记住,办任何事儿要掌握好分寸,但也不要怕事儿,有摆不平的事儿直接找我,在浙江道上我还是有两分话语权的。”

    马大超顿时笑道:“说实话,我发现自己真是明察秋毫,能有幸跟在像老大你这样英明神武的人身边,现在镇海帮内部乱成了一锅粥,李康阳分分钟让你整垮了,最近我还听一朋友说了,老大你和洛阳的宋家兄弟以前也干过?那宋家兄弟最后服软给了你面子,不知道老大你背后还有多少大人物,真是手眼通天啊。”

    “哈哈!你他妈少拍我马屁!我这人喜欢低调,不喜欢声张,帮会的事儿我也不想干预太深,以后的事儿主要还得靠你们自己拿主意。”

    我说的真心话,因为我项云峰志不在此,他这个帮会能不能发展起来,对我基本上没影响。

    酒过三巡,马大超出去找饭店加了一道南瓜栗子汤,结果等菜上来一掀开盖儿,这个叫阿康的当场吐了。

    我皱眉问怎么了?汤有问题?

    他忙摆手解释:“不好意思,我看见南瓜就想吐,条件反射。”

    聊了一会儿,我从马大超这个发小口中了解到了不少关于监狱的事。

    那里头不光踩缝纫机,还会做很多活儿,像叠元宝,订拉花,磨锡纸,糊灯笼,穿灯珠,做足球这些。

    像他描述的,踩缝纫机最轻松,都抢着干,做足球粘内胆最累,手指头疼的整月整月缓不过来,要是每天做不够数,饭都不给人吃。

    我问他:“你那几年在里头伙食怎么样?是不是天天豆芽萝卜白菜?能不能隔三差五吃顿肉?”

    “肉?有老鼠肉就不错了!”

    他苦着脸道:“别说肉,能吃上一顿豆芽炒白菜就谢天谢地,一天三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都是吃东南海,吃吐了要!不吃就得饿死。”

    “东海南?”

    我表示只听说过中南海。

    他抽了一口烟,说道:“东南海就是冬瓜,南瓜,海带,海带汤里连滴油花儿都看不到,冬瓜还好点,南瓜我现在看见就要吐,跟他妈看到端着碗屎汤子一样!”

    他又道:“周六早上能吃顿咸菜加煮鸡蛋,用来补充身体盐分和蛋白质,肉的话基本上要过年过节能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