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的百姓都想往南边逃,最起码还有活路。留下来的都是跑不了的,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边军。

    百姓苦,边军更苦。很多士兵去年冬天的冻疮,到今年四月不没好,肉冻紫冻伤,每天流脓,只能挖掉。

    有些老兵身上都是陈年老冷疮,全身就没一块好皮,手指脚手冻烂冻伤,只能截肢,一半老兵都是十指不全……

    缺少伤药,一些刀箭伤若有伤药及时医治,还能保住命。但因缺医少药,伤兵营九成伤兵都会丧命。

    没有新米吃,吃的都是抗灾的救济粮,也不知陈了多少年的陈米陈面,里面都生了虫。

    但将士们不会把虫挑出来,说虫也是肉,全当吃肉了。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吃到油水了……

    沈冬素是看过官员写的折子的,全程能当考试用的文言文,像她这样写大直话大白话给皇上的,估计也是头一份。

    禁军明天就要走,她得连夜写好。她也不夸大,句句属实。再有单统领他们作证,说不定皇上还会问陈星耀,他也算证人。

    且先看看她这一‘哭穷’有没有用?若没用,那下次哭得更狠一点。

    若有用,那就多哭几次。

    她用毛笔写的字极丑,练了这么多也没练好,一般都是用炭笔写,但这次,她就用那丑丑的毛笔字写给皇上。

    反正都知道她是农女出身,字写得丑也在情理之中,且更有说服力。

    她让月见去请王爷和庞先生,到月亮门后的处事客厅,也就是她的办公室。

    再往后是后院,庞先生是绝不能进去的。

    当她把厚厚一叠交给庞先生,好像是给光州老家人写信,之前被凌墨萧嘲笑,别人是写信,她是写书。

    庞先生带了些酒气,但根本没醉意,他这样的军师,是绝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开始他还是笑着看信,不知是在笑凌王妃字丑,还是笑凌王妃写得直白。

    但看着看着脸色就凝重起来,最后眼睛都红了,不时拿袖子擦一下眼角。

    凌墨萧都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能把庞先生看哭!

    沈冬素略带骄傲地朝他挑眉一笑,代入感懂吗?话本子之所以那么吸引人,就是代入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