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王的办公室里,已经备好了油炸花生米、酱泼豆腐、鱼罐头和酸菜炖粉条四样下酒菜,一壶烫好的小烧酒,没有外人,只有老王和牤子,两个人坐下开始边喝边聊。

    牤子这次来小煤窑走了一夜,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包括介绍信,老王与牤子虽是老相识,但是,老王职责所在,多少有些疑惑。

    借着一起喝酒的契机,老王拉话道:“牤子,虽说我的年纪比你大两旬,我的想法以后你别把我当长辈叔叔,到咱们小煤窑来背煤的都是兄弟,以后你就把我当老哥,我认你兄弟。”

    “那怎么行,年龄上您是我的长辈,这管理上您是这里的领导,我一个背煤的万万不可与您称兄道弟。”牤子不肯接受。

    “怎么不可?就这么着了,来,咱俩干了这杯酒,以后就是好兄弟,互相关照。”

    老王说着,没给牤子再拒绝的机会,直接碰杯,随后三钱盅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牤子随后也干了一杯。这忘年交的兄弟就算认下了。

    “牤子,你这次来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跟老哥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啥为难的事了?”

    “唉,一言难尽。”

    牤子见老王这样真心实意待他,就与老王推心置腹,道出了实情。

    “王叔,我不知道,我的出身问题会不会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牤子把握不准,不想因为自己的出身影响到老王。

    “别叫我王叔,以后叫我老哥,老王。”老王道,“你放心,我不管那套,在我这儿,只要有力气能干活,不犯法,从来不问出身。

    在我这里背煤的矿工有被劳教过的,有蹲过几年大狱的,咱们是新社会新国家,不是过去的封建王朝,搞什么株连九族的政策,你祖上是地主,你现在是地主成分,那又如何?在我这儿我只认遵纪守法的人,不认什么家庭成分。别管那么多,来,咱哥俩再干一个。”

    老王一番话让牤子心里感到很暖很激动,也踏实不少,与老王一饮而尽不说,又给老王斟满了一杯,两人就此连干三杯。

    “不过,你的出身可能会影响我帮你弄招工指标,得想办法回避一下。”

    “能办则办,办不了就算了,我何德何能让您这么为我费心。”

    “牤子,你这么说可就外了,没听说过吗?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遇山砍树,遇河搭桥,没有过不去的砍,相信你老哥我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

    “不管事成与否,我都感谢老哥,我这样的身份老哥还这样待我,患难见真情,我牤子永生不会忘记老哥对我的好。”

    “你跟我不用客套,来,说别的都是扯淡,喝酒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