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到岳州,一路多山,极易潜行,加上本身守备就很松驰,受长沙战事影响,分兵驰援后,更是减员不少。故,徐浪自为前驱,在山林间寻小路,虽然很是艰难,却未被沿路的守军发现。当然,即使发现了,也无济于事。毕竟,两千长安野战军,也不是吃素的,搞不好,就得被秒杀。

    兵贵神速,次日正午时,徐浪已经神不知鬼不晓地到了离岳州仅数里之遥的君山附近。

    于此一望岳州城,但见八百里洞庭鳞波一片,湖上,渔船往来如梭,极是迅捷。间或,亦有官船来回巡弋,高扬的官旗,甚是刺眼。而对岸上,那座千古名楼,奇伟瑰丽,与一色的岳州城墙连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夫子的节操,实无人可及啊!我徐浪虽出身草莽,然至此,亦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徐浪已换上便装,一时间对范仲淹的风仪神往之至。尤其想到以前只念着家门深仇和侠义小道,只觉得甚是惭愧。

    他本就出自江湖豪门,若不是陡生意外,料来,现在最多不过是随着父亲走南闯北的少镖头。而今,哪曾想到,一场家门剧变,却让他成长为横槊立马的将军。

    既为将军,要统千军万马,便不能只限于快意恩仇了。故,平日里,他不仅时习兵法,亦阅尽前人旧事,尤其对于古之名将,向来是膜拜得紧。

    这范仲淹,可是文武全才之典范啊!文能笔下生花、垂名千古,武能运筹帏幄、安邦定国,其一番忠义之心,更差不多可以说是古代臣子的天花板。

    “将军,我却以为,范夫子的节操固令人敬仰,但说到武事,只怕,未必便抵得过将军您呢!且不说您那家传绝学旋风连环掌,便是您的徐氏神槊,也马上无敌吧!”

    哪知,徐浪刚做出感慨,身边一侍卫,却贸然出声来拍了拍他的马屁。

    “这话,怎可如此说?”

    徐浪转过来,横了他一眼,颇为不悦。

    “对古人不知敬畏,尤其是对像范夫子这样的大仁人大英雄大豪杰不敬,那必是他日取败之兆!”

    又补上这么一句后,徐浪兴致已无,甩了下袖子,闷闷离开。

    那侍卫一时口快,现在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看着徐浪的背影,猛地甩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啪,啪……

    他的嘴巴子打得倒真是有水平,这般一响,竟让徐浪微作停顿,不过,却没回头看他一眼。

    ……

    “传我令,夜黑前,过江!”

    回到草木掩映的临时营帐中,徐浪果断地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