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

    两个俘兵吃了个肚儿圆后,在惊疑中缓缓离开了徐浪的大营。

    “二哥,这不对,我们不能回去!”

    起先未抱死志的那个俘兵,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你想背了韦将军?”

    另一个俘兵惊讶着微带怒意。

    “非也非也,二哥,你想,二十个兄弟,只我二人被俘,又拖了这大半天,即使是回去,只怕韦将军也未必肯容我们,就是他肯容我们,其他的将士呢?我可不是贪生怕死,可这留下能活,回去却可能掉脑袋,那就大大地划不来了!”

    说完,他一屁股坐下来,真就不肯走了。

    “这……”

    这叫二哥的一听,也迟疑了。他倒不是怕死之辈,要不然先前也不会梗着脖子让徐浪砍了他。只是,人家分析得确实有道理。两人都在敌营中逗留了这么久,这回去,怎么说得清楚?

    人心啊,一旦生疑,那就很可怕了。

    “二哥,听我的,回去吧!这英王自出师一来,攻州克县,所向披靡,深得人心。我等,何苦要行此助纣为虐之事?”

    那俘兵越说,越有些激动,似乎看得更明白了。

    “助纣为虐倒是未必,平王虽非大才,但治下百姓还是能过日子的。”

    二哥心中虽有些松动,但还是口头上硬着。

    “那也就是在襄阳府尚可,其他州县,哪家百姓日子好过了?照样不是豪强当道,百姓只能勉强苟活?”

    说到这里,那俘兵已站了起来。

    “唉,倒也是啊!要不是遇到韦将军,我等在军中也未必有这般好过。我有个同乡,在荆州大营,就时常埋怨,说总被克扣粮饷,而军中守备以上,哪个不是肚大腰圆?”

    二哥也被引起了共鸣,叹着气来,甚见无奈。

    “所以,二哥,不要犹豫了。咱们大头兵,到哪儿不是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