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末,数十名黑影,轻捷地出了南军大营,悄无声息地分从几处靠近了浚遒城。

    他们机警地伏在地上,见城头并无动静,忽地腾身飞起,一如蜻蜓点水般,跃过一二十米的护城河,紧紧地贴住了城墙。

    城头,一位军士尤自打着呵欠,还没换班,睡意浓浓。他望了望对面那藏在黑暗中的敌军大营,才勉强提起了些警惕之心。

    “姥姥的,这狗日的南军,搅得老子睡不好觉!”

    “嘘,少说两句,被巡城的将军听到了,小心你脑袋落地!”

    一旁的伙计赶紧提醒他。

    此处,虽不是浚遒城的正大门,但董将军说了,越是如此,越不得放松。

    “唉,听你的!”

    那军士打起精神,无奈地抱起枪,往城下睃巡了一眼。

    啥都没有!

    他自言自语了一声,摇了摇头,背过身,坐下来。

    大地,都在静寂着,只有护城河的水声,悉索地流动着。

    方醉向城头一望,挥手捺住身后的梅若雪,静伏片刻后,忽地平地拔起,在半空中,双手一按墙面,再一借力,已在城头。

    紧接着,梅若雪亦是如他一般,跃了上来。跟着他们的另两人,轻功则稍差了些,凭着匕首借了几下力,才上了城头。

    此时,七八名军士正歪在地上睡眼朦胧,几人迅疾出手,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已送他们彻底归西。

    方醉摇了摇头,非常之时,行非常手段,亦是无奈得很。

    四人也不再耽搁,飞身下了城头,小心翼翼地穿梭于城内。

    不多时,浚遒城忽然四处火起,更有人大声地喊着“董亮已降,城门已破!”、“南军已入城,乖乖束手就擒”等等言语。

    正酣睡中的百姓哪知就里,慌里慌张地就四处乱窜,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

    而随着一声号箭响起,南军忽地已渡水架起云梯来。同时,在黑暗中,嗖嗖之声,密密麻麻地传来,却是南军中善骑射之人,骑着马来回向城头施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