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靳八将军对于靖王的恨,是可以理解的。英雄好汉,最恨的是那种首鼠两端、背信弃义之人。

    但,若是成王无问鼎之心,只怕,做个几代西北王,是没问题的。

    这一点,桂云铮又何尝不知?

    可他知道,祖父也不过是想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若是先皇和如今的靖王能把这江山治理得风调雨顺,民安物阜,那倒也罢了。可自己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是什么?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流离失所。

    这样的江山,不重新洗牌,都是种罪过。何况,自己身为皇室一脉,更得担起这个责任来。至于能不能如愿,能不能换来天下太平,那只能说,先做了,才知道。

    “靳将军,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桂云铮的话,很坚决。有了靳八相助,后面的事,应该要好办得多。

    他忽地想起一事,又将那幅画展开来。

    “靳将军,我父亲曾说,这画里,有个秘密,这些年,我一直苦参不透,还请您指点一二!”

    “哦?”

    靳八亦是惊讶得很,赶紧凑过来,细细端详。

    这幅画,他是见过的。当时,是成王举事前,由他麾下的首席文臣苏和靖所画,画好后,就交与了大世子。后来,成王兵败,朝廷大军内外夹击,大世子也不幸遇难。没想到,三世子竟然逃了出去,还带出了这幅画。如此看来,若是说有秘密的话,就很有可能,是成王在兵败前早做了坏打算,将什么秘密藏在了其中。

    这一节,成王不曾说与他知,故他也是没有下手之处。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了好几遍,只得一脸歉意,摇了摇头。

    “殿下,老臣愚钝,实在无法参透!”

    桂云铮笑了笑,并不介意。这幅画,前前后后有多人看过,不乏像梅长风、方醉这样的聪慧之士,亦都找不到玄机所在。靳八若是事前没得到祖父相告,怕也是找不出来。

    “不要紧,总有有缘人解得开!”

    说着,他卷起画来,放入包袱里。

    靳八又思索了一会儿,叹了叹气。

    “殿下,也怪老臣,自当日兵败后,就心灰意冷,避入了这禅门里,不思尽人臣之责,找寻世子和其他可能逃出生天的文武同僚,不然,或许有更多线索可以解开这画中的秘密!”

    此话说出,显见得靳八自责甚深。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当成王战死,他便失去了方向,隐入尘烟里,也是人之常情。能经年不忘旧主,已经很是难得。何况如今还能抛开禅修,愿随桂云铮再起风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