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鸣出得帐来,只觉得心情郁闷,一时难解。

    索性,他换上便服,出了营,径往城中而去。

    大战当前,前几日的兵败,令城内人心惶惶。不时,有人卷着包袱,意欲离城而去。然而,崔元一声令下,出城的各路口均已派兵把守,你想走,那真是没门儿。

    大难当前,尚不思安抚民心,这等庸人,偏偏置于我等之上,真是怪不得,怪不得哦!

    关一鸣心中不平,又不敢说出来。

    福王府发来的檄文,他也看过了。其间所列之事,着实骇人听闻。他幼习武艺,熟读兵法,少年从军,对于朝中的事,并不太清楚,然据檄文所言,这靖王所做之事,实在有违臣子之道。每每,思念君臣大义,他都欲脱了这身皮,隐入江湖中,做个逍遥快意的侠客。只是,他毕竟也有自己的思想局限性,终究觉得总有些不妥。至于不妥在何处,却一时不明。

    “小二,烫壶酒来,再切一斤牛肉!”

    坐在望江楼靠窗处,他大声喊道,心中烦闷,倒也稍解。

    不多时,酒肉齐备,他望着楼下一派仓皇的景象,自斟满了一碗酒。

    “天下纷乱,到头来,苦的,不还是百姓!”

    他自言自语着,不知觉间,又有些愁了。

    今儿个,这望江楼酒客不多,偌大的楼上,除了他这外,只有两三桌客人。其间的一桌上,却有两人,正频频地向关一鸣这边望着。

    “兄台,独饮无趣,何不同饮为快?”

    这时,一个白衣秀士,持着酒壶,微笑着坐在了关一鸣对面。

    “去去!”

    关一鸣本就烦恼,正想一个人静静,本能地就挥手拒绝,可当他抬起头来,却不由地呆了。

    面前这人,面容俊美,眉目如画,笑意里自有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风流在。这等好看的人物,平日里几曾看得到?

    当然,关一鸣可无龙阳之癖,不过,一见此人,心中很奇怪地竟起了些涟漪。

    “坐,坐吧!”

    刚说完去去,他又鬼使神差地说了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