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很,此人从出现就浑身发抖,一副很胆怯的样子,被王葛揭穿,反而不抖了,腰板也直了,回她道:“那我不知。我讲的就是实情。”

    贼曹:“小娘子若还有证据继续讲,不用管这些。嘴硬的人我见多了,把这等人的牙一个个钳掉,总会招的。”

    啥意思?这是要缉捕他吗?少年求助的看向匠郎!

    匠郎收敛余光,紧咬腮,暗骂句“蠢货”。

    二厮果然是一伙的,终于暴露破绽!不过就算对方死撑,王葛还有杀手锏:“我拿到竹片时,为防意外被抢,特意用指甲在宽截面划了两道浅痕。”

    匠郎眼神一眯。

    王葛看向他,质问:“如果你想说,这两道痕是你划的,那么请问,它们间距多少?”

    “竖婢!”谁也没想到匠郎突然动粗。

    贼曹后发制人,“砰”的踹退匠郎。他忍好久了,貌似轻松挥臂,将那不知所措的少年也砸倒。“来人!捉拿罪徒!”他高喊,脸涨的赤红。

    太勇勐了,王葛跟着激动:“这样太费嗓子了,我帮你做个哨子吧?”

    孟女吏从贼曹手中拿过竹片,瞪她一眼:“还不快去交任务!”

    “是。”王葛赶紧去草编乙区。竹片上确实有她留下的刮痕,昨天一直练习竹片分丝,导致她拿到任务竹片后,下意识在对噼的位置、再对噼的位置各按一道痕迹。没想到竟有大用处。

    一路上,她还是觉得匠郎、少年二人不正常。少年的蠢有目共睹,就不说了。匠郎呢?匠郎知道没法抵赖,不是请求饶恕、给他改过的机会,反而动手想打她?贼曹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吏,匠郎离贼曹那么近,仍敢当众行凶?

    此举后,匠郎难道不知肯定无法参加匠人大比?说不定还会被废匠人身份、被判罪。

    多大的仇,才让他失掉理智也要揍她一拳才解恨?不对!那匠郎不像失去理智的疯癫样,反而是在有理智的情况下、破釜沉舟也要揍她一拳。

    “我得罪了哪个傻货?雇俩傻货来害我?”王葛自言自语一句。

    林木苑南门外的大道另侧,有个很小的木器肆,只经营准匠师的小件制器。今日一早来了俩少年,不买物,反而挑剔每件器物的不足。商人气个半死,但见外头停着好些牵马的部曲,晓得俩少年是世族子弟,只得忍气吞声。

    更气的是,两个少年不走了,就坐在屋前台阶处,一直闲聊对面的林木苑。有恶客挡道,一般百姓哪敢进肆。

    这俩少年,一个是司马冲,另个姓谢,叫谢奕。

    司马冲自那场“粪战”后,脸上落下七个小疤瘌,不细看其实无妨,但这是耻辱啊,本该烙在桓真脸上的!一想起来就恨的他五官扭曲、疤瘌移位:“我选了十个智囊,全安排在林木苑急训营里,多不多?哼,我就不信对付不了王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