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荇舒口气,依旧是阿姐赢了。

    果然,大父怒火盛,骂道:“再咋呼滚回屋!”

    “大父,是她先骂我的!”

    不待大父发话,王葛自觉起身,收起自己碗箸、也把王禾的收了。

    王禾眼睁睁看着没动几口的饭食就这样被端走,急了,立即起身撵上去,可惜迟了,全被倒进灶屋门口边的鸡食盆里。

    “你个欠踩的葛屦子……”

    “阿禾!”王二郎出声了,“听你大父话,回屋。”

    “阿父,你不知道王葛她……”

    “回、屋!”随二郎抬高嗓门儿,王翁注意到大郎侧耳倾听的担忧模样,一阵心疼,但也不好为了心疼大郎责备二房。

    天将黑时,王葛挑着担来打水。

    村北只有一口井,邻人都习惯这时候王小娘子过来,好心的将桔槔刚提上的满桶水分给她。正好,她每桶只盛一半,多了太费力。

    待第三次折回水井时,已经没村民打水了。月明星稀,她熟练的拉动桔槔系水桶一端的绳索,舀出井水后松手,支架另侧,系着大石块的横杆下沉,一下就将水桶提出井口。

    这便是古人的智慧!杠杆原理早在千年前就普及到乡野了。

    王葛就这样一趟一趟,直到将灶屋两口大缸打满,村里的狗都懒得叫唤了。

    插好门闩,她在杂物间草草洗漱一下,满身是汗,却不能烧水洗澡,因为费柴。另外,水不能动缸里的,必须是她多挑回来的。每天早上叔母都会检查水缸,只要水面不满,立刻叨叨长房偷奸耍滑。

    洗完脸的水再倒到脚盆里,轻轻搓着时,她累的打起瞌睡。这就是她的每天,风雨霜雪无阻,坚持了好多年。

    生活的确艰难,可怎么都比人不人、鬼不鬼的瘫痪日子幸福。

    回来屋,里间是阿父和虎头的卧室,外间是她的。

    阿父轻声问:“是虎宝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