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您,他们进攻左庶长也好,进攻我也好的手段都会变得贫瘠,这个时候再有他们对您的憎恨为引,他们一定会从您入手攻击我们。”

    “那个时候,我便开始查探,您在之前有没有诋毁过新法。”

    “果不其然让我查到了,而且查到了对您憎恨的一个人,叫做邻俊,邻俊这个人的一切就如同今日大殿上所说的一样,那般的凄惨。”

    陈野的神色这个时候有些严肃,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让这个事情暴露出来,一方面是为了让「隐患」提前爆发,而不会在某个我们不能控制的时候爆发,另外一方面则是我想让老师知道一件事情。”

    “他所制定的秦律的确是有些严苛了。”

    “对于普通的国民来说,稍不注意就会触碰秦律,而触碰秦律的后果则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承担的。”

    “这会对秦国的子民造成某种强大的负担,不利于国家的继续强大。”

    “若是老师能够认识到这一点,便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对此进行改变,让秦律在严苛中蕴含着某种人情味。”

    说到这里,陈野笑着看向了嬴驷:“当然,这也是我想让太子懂得的道理。”

    “一味地使臣民慑服,确实能够在某种程度上达到治理民众的作用,但往往这种高强度的压迫只能够持续某一段时间。”

    “就如同弓弦一般。”

    “想要让弓箭射的远,就必须满弦,然而若是一直保持满弦的状态,弦会断。”

    陈野的神色中带着平和的智慧,此时的他像是一个儒家的大儒一样。

    “太子,您明白这个道理了么?”

    嬴驷一边听着陈野的话,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

    陈野的话有些复杂,似乎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流派的思想,但陈野的思想却是那么的闪耀,他杂糅了法家、儒家、甚至是墨家、阴阳家、纵横家、名家的某些思想。

    似乎是将这些错综复杂的揉成一体,但又不是普通的杂糅。

    若说杂家,则显得不是那么正确。

    此时的嬴驷并没有体会到这种思想的复杂性,他只是觉着自己的老师说的很有道理。

    他微微颔首,将老师所说的一切都记在心里、记在脑海里,等到日后成长了再拿出来慢慢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