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抬起头,手中的动作依旧在忙碌的掩饰着自己的焦虑以及尴尬,只是轻声道:“老师,您来了?”

    “请坐。”

    陈守看着嬴稷的这样子,突然笑了。

    他不知道日后的嬴稷是否会变成嬴驷那般样子,但此时的嬴稷显然不是那个样子的,他会因为“陈氏”忠诚却被瓦解而感到愧疚和尴尬,会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这个老师而装模作样。

    这是正常的。

    陈守摇头叹气:“好了,不必装模作样了。”

    他的语气脱离了方才的疏离,重新变成了嬴稷熟悉的样子,他笑眯眯的说道:“王上应当是看到了大兄的奏疏吧?”

    嬴稷微微点头,声音有些沉顿:“文安君乃是秦国之柱石,身躯出现问题,孤一定是要关切的。”

    “孤已经派遣了太医令前去,一定能让文安君康复。”

    陈守笑着,说出的话语却如同刀子一般锐利:“王上真的觉着大兄是“病重”么?”

    嬴稷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守却没有再留情面,继续说道:“大兄的告病不是是给王上,也给陈氏一个体面罢了。”

    “我们知道这不是王上的意思。”

    听到这里,嬴稷猛的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惊讶,他没有想到陈氏竟然能够知道这件事情

    陈守继续说道:“大兄会告病,再过两年,等到张仪能够接受他的事务的时候,就会上书启奏回封地。”

    “昭儿也会请辞司寇的位置,表明自己想要周游列国,完成我父亲未曾完成的“著书立传”,这是要完成先祖遗愿的事情,所以希望王上能够同意。”

    陈昭也要走?

    还没等嬴稷反应过来说什么,就听到陈守继续说道:“陈安同样会上书,请辞上卿之位,表明自己只想追寻先贤的脚步。”

    他叹了口气说道:“庄子已然答应收三哥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