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站在铺子边上,听着眼前几个尖嘴猴腮,流里流气的流氓一口一句荤话,脸色黑得像墨。

    “几位,我们如意斋在开业之时便已交了所谓的维护费,没过几日,你们又来收一回什么喝茶费,我们也都给了,如今你们还来阻挠我如意斋做生意,莫不是藐视王法?”这是嫡母王氏的声音。

    秦流西负手听着,气息越来越冷。

    忘川下意识地往滕昭身边凑了凑,有些惊惧。

    师父生气了。

    滕昭也生气,他从前虽终日在家中不外出,但陪伴他的是饱读诗书又通人情世故的杜先生,与他也说过不少欺善怕恶的事,亦有身无靠山,在底层艰难做生意的市井百姓被欺压的事例,有些太惨淡的,被各种所谓保护费逼得只能含恨关门,而眼下秦家这铺子,便成了那底层百姓。

    因为秦家被圣人恶了,被发配回来的,是罪人不说,身无后台,又是新开张的铺子,自然是被人欺压的对象。

    滕昭倒没有着急,师父在呢。

    师父和自家家族的人情分淡薄,像是河水不犯井水,可她姓秦,秦家里也总有让她有几分在意的人,而她最是护短。

    所以这些地痞流氓,是注定要踢到一块大铁板了。

    “王法?这一带就是我李江的地盘,我就是那王法,咋的,你们不想给,这铺子是不想开了不成?我可跟你们说,这一带,光是地痞流氓就有上百人,每日不必多,来上那么几个帮你们守店,不出五日,你这铺子就得关门了。”领头的一个五大三粗,整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自称李江的流氓看向王氏,眼神带了丝邪淫,道:“要不,你把这铺子和蜜饯方子给爷经营,跟了爷,给爷当个暖床小妾享福好了。”

    众人纷纷邪笑起来,道一声老大好福气。

    王氏气得浑身发颤。

    她出身名门,恪守礼仪规矩,哪怕嫁入秦家,享的也是荣华富贵,是高高在上的贵夫人,若在从前,像李江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她五十步范围之内,更遑论受这样的言语侮辱了。

    这些日子抛头露面做生意,她知道女子行商不易,也在各色的打机锋中瞬间成长起来,可乍听到这样的污言秽语,仍是气得眼前发黑。

    “你们放肆!”秦梅娘也是气得声音发抖,怒声道:“你们再不走,我们就报官了。”

    “哟,小娘皮莫不是觉得亏了,那你们姐俩一道服侍小爷,我也是行的……嗷。”李江话未说完,就被一股巨力给掀飞出去。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惊住了。

    刚才是有什么斜飞出去了吗?

    而那被掀飞出去的李江,偏头呕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