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的脸沉了下来,她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家中又这样,听不得死这样晦气的字。

    王氏便把潘姨娘忧思过重病倒的事给说了,末了道:“我知道二弟妹你不喜潘姨娘,怨她抢在你之前生了长子,可她都是老人儿了,又是生养了长子的姨娘,一直也是安分守己不出头的,你这么磋磨,就不怕折福?”

    谢氏跳了起来,道:“大嫂,您这话我是听不得,她自己想不开,我还能替她想事啊?是她自己整日想东想西的,我能如何的?”

    “她病了,你总能请个大夫吧?”王氏沉着脸道:“按理说,你们二房的事我这做妯娌的也不好管,可如今大家都在一艘半沉的船上,我在船头努力扬帆,想把这船给拉起来,你却在后头拼命加石头,我岂能把帆扬起来?不过是让你把这个家暂时管好,这点事你都做不好,我是不是要把你们从这艘船给踢下去?还是干脆大家搂着一起让这船沉了?”

    谢氏的脸涨得通红,想要狡辩,王氏却已经向秦老太太屈膝,道:“母亲,我并非要抱怨,咱们秦家如此,理应抱成一团,我在前面抛头露面无所谓,二弟妹帮着把家治好,使我们无后顾之忧,那才是正理,可事实呢?”

    她闭了闭目,疲惫地道:“母亲,让三弟妹管家吧,她做事妥帖,我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特意刻薄姨娘。”

    谢氏的大红脸变成白的了。

    疯了,王氏真是疯了。

    谢氏看向秦老太太,后者的眼盯着她,像是有刀刃射出来,不由冷汗津津。

    “那就让顾氏管着吧,潘姨娘那边,先拨个丫头伺候着,该配药就配药,该补身就补身。”秦老太太拧眉道。

    王氏屈膝应下,没再多言,走了出去。

    她在外奔波劳碌疲惫的了,回来还要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实在是没有心思和她们虚与委蛇。

    本来她也不想来发作谢氏,可这还惊动了秦流西,惹了她不满不喜,就坐不住了。

    谢氏此人,不敲打一下,以为能上天了!

    “母亲……”谢氏委屈地看向秦老太太。

    她才开了个口,秦老太太就把手边的茶杯向她砸了过来:“你个蠢货,要你何用!”

    谢氏抱头尖叫出声。

    王氏听着里边的尖叫声,冷笑出声,转身就往顾氏院子里去,她还得跟顾氏交代一下中馈的事。

    嬷嬷,我忽然就明白了西儿这孩子为何会起了搬出去的念头了。”

    沈嬷嬷搀着她的手,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