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元年十一月,一如过去两年,盛京已下起了大雪,早早进入寒冬腊月,严寒的天气,令大街上行走的人都少了许多。

    秦流西手里拿了一个撒着芝麻的大烧饼啃着,道:“天冷吃这饼子干巴巴的,还得配上一碗热腾腾的羊杂汤才行。”

    封修嫌弃地道:“都是能不吃不喝辟谷到死的真君修为了,能不能出息点,别贪嘴。”

    经过那一场天劫,出来的不只是神器阵盘,还有摸到飞升门槛的真君,登天,只差一步,一旦这个壁垒破了,得道升天,完全可为这千年来的第一人。

    但是,会有这一天吗?

    “你这就不懂了,最抚凡人心的,乃是人间烟火气,辟谷哪有吃吃喝喝来得畅快?这可是人间呐……”秦流西说着就消了音,喉咙像是被掐着了似的,连忙向封修伸手。

    封修翻了个白眼,拿出一壶酒递了过去。

    秦流西猛灌了一口,把那干巴巴的饼噎下,咳了几声,道:“你险些见证了这天下第一个真君差点被一只烧饼噎死的名场面。”

    “对,到时候你还会被人围观。”封修看了一眼周围的看着他们的百姓。

    两人容貌出色,都是长得雌雄莫辨的,气质出尘,宛如谪仙,实在令人侧目,好几个姑娘更是红了双颊,眼冒着粉红泡泡。

    从前好像没见过他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吗,近来也确实有不少官员调任回京,拖家带口的,也不知这两人是谁家子弟。

    有胆大的纨绔子想要上前搭讪,却被封修警告的眼神所震慑,双腿像是被禁锢了似的,再不敢前进一步。

    前方忽然传来动静,有穿着盔甲的侍卫在前方开路,秦流西眉梢一挑,认出那当头的侍卫应南,回忆像是潮水般涌来。

    对方看到她,脸上微赧,距离几步远就已经勒马停下,从马背上下来,向她单膝下跪。

    年少时不更事,狂妄自傲,把大师当神棍质疑,实在羞愧。

    秦流西越过他,再看向身后,贴身侍卫出现,齐骞也就出现了吧?

    果然,一辆华丽的马车入了视线之内,封修轻嗤出声,道:“倒是会做表面功夫。”

    马车停在他们面前,齐骞一身五爪金龙的便服跳下马车,看到秦流西,眼里全是喜色,疾步上前,道:“接到传信你们出现在城内,我就立即出来迎了。”

    秦流西打量他一番,道:“果然是当天子的人了,身上已有皇帝的威仪。只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是一国之君,这天下由你掌舵,行事可不能随心所欲,随意出宫,刺客不盯你盯谁?”

    齐骞笑道:“我自登基后,也是头一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