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

    稳婆自己也带了些助产的工具,有剪刀也有小刀等物,秦流西让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只留下了稳婆,还有坚持要在房里的曹老夫人和她的一个心腹嬷嬷。

    曹林氏快不行了,人虽然已经迷迷糊糊,但秦流西还是以银针封住了她的痛感,掀开被子,露出那肚子,取了稳婆的小刀,一手扶住肚子,刀子落了下去。

    血溅了出来。

    稳婆惊呼出声,被秦流西一个眼神睨了过来,连忙捂住双嘴,眼神惊恐。

    “仔细看着。”秦流西沉声说道:“将来你接生若还像现在,大人救不得,孩子还能救的,可以剖腹,但不到最后一步,不要这么做。”

    稳婆一愣。

    随着刀子深入,血不断涌出来,顺着肚皮流下去,很快染红了洁白的床褥。

    曹老夫人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儿媳的手,眼泪一串串地流下。

    曹林氏的呼吸微弱,却还是感觉到冰凉的刀落在肚皮剖开,被用力扯开,她不免想起了已故的夫婿。

    他们年近二十才成亲,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成亲四年肚子才终于有了消息,他们对孩子很是期待,却不想,在孩子才刚坐稳胎的时候,他就奉命去剿匪,死在了匪首的刀下。

    她的天塌了,世界成了黑色,有时候还怨起了孩子,是不是他来了,所以上天才把他爹带走?

    她对夫君的思念入了骨髓,迁怒也钻进了牛角尖,她几度寻死,都被救了下来,她如行尸走肉地日复一日的活着,在黑暗里顾影自怜。

    情深不寿。

    她活不下去。

    她也不想活下去。

    曹林氏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是这半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阴差在角落里看着想要上前,又不敢。

    这次真的倒大霉了,竟接到这个差事,他是勾魂还是不勾啊。

    要是上前勾了魂,这小煞神会不会当场就把自己打死,可要是不勾,他回去怎么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