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气势一变,哼笑出声:“您知道吗,有句话叫最好别得罪有本事的道士和大夫。不巧的是,我既是道士,又是道医!”

    那话的潜意思就是,得罪我,我会恁死他!

    俞老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那笑声传出老远,都可听出里面的愉悦。

    木新他们有些无语,年纪不大,这口气倒是不小。

    秦流西把随身戴着的针包解了下来摊开,道:“言归正传,按理说,您位高权重,身边也有不少名医,委中穴放血没人给您弄过?”

    “针刺术也有过,但治标不治本,每次犯病针刺可以缓解,不过过后就……这放血,却不曾试过。”

    秦流西点头,道:“所谓腰背委中求,委中这个穴位其实就是后背部分为两支的膀胱经在这里汇合为一支,就在这个岔路。”她一边说,一边顺着经络穴位往下顺移轻轻按压腿窝那委中位置:“而腰背疼,多半是膀胱经淤堵不通,痛则不通嘛。所以要想疏通它,以针刺这个穴位,能使整个膀胱经的活力加强,尤其是放血,可以疏通腰背部的气血。”

    木年问:“那是要用刀吗?”

    秦流西噗嗤一笑,道:“用针就行,针刀放血疗法。”

    她从针包上拿出一根比小指还短的银针刀,用药棉沾了些酒精取血,道:“老先生您深吸一口气,憋住。”

    俞老照做。

    秦流西摸着那穴位,感到他提气憋住,手上飞针一刺,哗啦,那穴位就流下一条血线,她按了一下,血流得更多。

    木新和木年看得眼睛都突了,这小小一支针,就这么一刺,却能流这么多血,果真是针刀啊。

    而令他们叫绝的是,她竟然还现场教学。

    “给委中放血,我们也不能正对着他的腿,而是要从侧面去取穴针刺,以免从正面扎穴,血线成直线喷涌,到时嗞自己一身,岂不麻烦?”秦流西又扎了两处穴,轻轻按压,继续对两个徒儿道:“取穴要准,下针要快,飞针要勤练,否则扎不准,只能戳个小针孔,血放不出来,病人扎成个针筛子,不疼也疼了。放了血,再用棉花擦一下,可以使流得慢的针孔再涌流。”

    她说着,又示范一下,擦了那针眼,又重新流下血来。

    俞老等人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滕昭趁机问了两个问题,秦流西一边把另一条腿也放了血,一边作答他的问题:“淤血的血多半要暗沉一些,放了无坏,待流的血呈嫣红色,也不再流,也就差不多了。”

    木年扶着自家主公,低头看着几个孩子,总有一种在看玩过家家的感觉。

    他服侍主公多年,见的大夫也不知凡几,第一次见还是个孩子的大夫,偏偏人家说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