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唯有木朽君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脸上也看不见明显的情绪波动,但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得到,他的心脏仿佛被撕裂,每一个细微的跳动都在牵动着痛觉神经。

    他的双眸失焦,仿佛眼前的景象与他无关,他的世界只剩下那无尽的痛楚,他紧紧地握住拳头,试图用肉体的疼痛来压制内心的悲痛,但那份痛苦太过强烈,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噬。

    他只得微微闭上眼睛,试图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安宁,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噬着悲伤,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在驱赶着痛苦,他的肩膀微微颤抖,那是他唯一能够表现出来的情绪波动。

    “爸妈,我去找他们!”木朽君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他永远做不到坐以待毙。

    他也不相信嬴储和大哥会同时与他天人永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肯定是那些家伙玩忽职守没有尽心尽力去寻找,他信不过那些人,他会自己去找到他们的!

    ……

    一直到他们出事的地点,木朽君来不及休息便参与了搜集行动,可打捞上来的除了那些失事的汽车、货车便只有陌生遇难者的遗物和已经发生巨人观的尸体。

    嬴储和木渐离却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毁坏的车子和熟悉的行李箱在他们的坚持不懈下被打捞了上来。

    一直到三个月后,参与打捞的队伍越来越少,木朽君也希冀的打算放弃江流而在周边城市进行寻找,他想,也许嬴储和木渐离被幸运的冲上岸获得救助也说不定。

    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他准备放弃打捞的时候,有人急匆匆地赶来叫住了他。

    那人对他说,附近有只渔船昨天无意间捞上来一具女尸,经过对比确认发现是他们木家的儿媳妇——褚银,警察已经打电话联系了褚银的父母和她的公婆,只不过诡异的是那具遗体在江水中浸泡了整整三个多月却依旧完好如初,也难怪被渔民当成跳江自尽不久的女性报警处理,而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每日风雨无阻地参与打捞的木朽君。

    木朽君刚开始充满怀疑,甚至觉得这是一直劝阻他回家的父母使用的手段骗他回去,可是一下秒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小君,你接到通知了吗?”电话那边是母亲哽咽的声音,“他们说银银的遗体找到了……”

    母亲说了没两句又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这些日子因为儿子儿媳的事情她的头上甚至长出了几十根清晰可见的白发,脸上也长出了一些细纹,可她整日以泪洗面,压根儿没有心思做保养。

    如今儿媳的遗体被找到,她彻底心死的同时,心底某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哥,你在附近的话就去看看吧,我们马上坐飞机过来。”木澄雪接过母亲的手机对木朽君说。

    “嗯,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