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口中喃喃:“祈元良……祈?”

    祈善的姓氏太少见,他隐约有点印象,名册上面的确是有一个叫“祈善”的年少士子,彼时才十六岁,是那一批士子中年纪最小的。

    只是——

    御史中丞垂下眼睑,视线不着痕迹地扫向祈善腰间的文心花押——若记得没错,那名士子的文心品阶似乎是——

    还未等他搜出那段记忆,祈善已经看穿御史中丞的小动作,主动开口。

    “是六品中下。”

    御史中丞抿唇不语,随着线索增多,他也慢慢想起来一些尘封已久的细节。

    这时,他儿子看看祈善又看看父亲,插了句嘴:“六品中下文心?为何没被征辟录用?”

    虽说六品中下文心属于中下品,若无意外,一辈子都没爬上三公九卿的可能,但有真材实料,谋个小官当当还是不成问题的。

    辛国亡国前的几年,到处都缺人才,标准不高,不可能不录用祈善。

    御史中丞没说话,斜视一眼,无声警告儿子噤声,儿子被他瞪得一抖,分分钟闭麦。

    儿子安静了,他才向祈善求证。

    “恩人当时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祈善被刷下来,连个偏远地方的小官都捞不着,自然不单单是因为文心品阶不够。

    “嗯,的确有得罪。”

    祈善双眸微弯成月牙,承认得痛快。

    “阿爹,是何人陷害恩人?”

    御史中丞的儿子跟他父亲一个脾性,甚至比他父亲更加耿直、单纯。一听祈善是因为得罪人才被整,错过仕途,立马怒火升腾。谁知御史中丞不仅没回答,还暗中拧他上臂的肉。

    “阿爹——”

    “噤声!”御史中丞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