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没吭声。

    那名热情招待众人的僚属不知何故,脸色微青,额头汗出如浆,豆大汗珠从皮肤下沁出,簌簌滚落。有些挂下颌,滴答坠落打湿衣袖,有些贴着脖颈滑入脖颈。

    喉结紧张滚动。

    趁着众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背过身擦拭汗水,待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已是汗洽股栗,连呼吸都跟着紊乱。

    就在此时,中年策士开口。

    连声音也跟这人长相一样儒雅。

    他道:“在下姜胜,字先登。”

    沈棠似乎没发现刚才微妙的气氛,还笑吟吟地问他:“可是‘先登夺旗’的先登?姜先生这名字起得好啊,倒是跟你的气质不太吻合。听着颇有些杀伐之气……”

    中年策士问沈棠:“在下的气质?”

    沈棠嘴巴叭叭个没完,一副自来熟的架势:“姜先生生得清秀通雅,让人见之生喜,亲切异常。看到你就觉得你应该手执书简,临风望月,不食人间烟火。”

    此话一出,中年策士眼角笑纹渐深,只是笑意没有深入眼底。

    鲁郡守跟鲁郡守的僚属却是脸色微沉,看沈棠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啥时候眼瞎的”。

    姜胜端起酒想喝,但不知想起什么又放下了:“不食人间烟火?沈君高看在下了,那怕是坊市话本才有的人物……您双眼看到的,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

    “皮囊若臭了,这人还活着?”

    沈棠的眼神写满了真诚,仿佛这话是发自内心的疑惑而非阴阳怪气。

    中年策士:“……”

    沈棠双目灼灼地看着中年策士。

    扭过头对鲁郡守道:“这位姜先生我是越看越喜欢,鲁郡守可否割爱?”

    鲁郡守嗤笑:“汝想死?”

    沈棠撇嘴:“不割就不割,开个玩笑嘛……你怎连这种玩笑都开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