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站祈元良。真让主公下场,饯别宴搞毁事小,丢人丢到吴贤那边事大。

    荀贞:“……”

    赵奉唱的是一曲家乡小调,本该带着吴侬软语、缠绵悱恻的离别曲儿,在他那粗犷嘹亮的嗓音演绎下,硬生生唱出豪迈战歌的气势。整首曲子没啥技巧全是感情。

    祈善的伴奏则恰恰相反。

    没啥感情,全是技巧。

    赵奉唱完一曲,拍腿大笑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元良还能记得这个调子……”

    说完才察觉自己失言,尴尬笑笑。正好这时候,沈棠鼓掌捧场,直言赵奉唱功了得,没想到他还藏了这么一手。赵奉被沈棠夸得脸盘发红,耳根发热,连连摆手。

    他以为沈棠就是客气话。

    殊不知,沈棠是真心觉得好听。

    这场宴席本就是为了赵奉等人开设的,酒水美食管够,大家伙儿只管敞开肚皮喝。

    正所谓一醉解千愁,伤感离别气氛在酒水蛊惑下淡不少,很快就全部喝上头了。

    几个文士比较克制,都是浅浅小酌,因为明儿还要早起忙碌呢,宿醉影响状态。

    在场武胆武者就没那么拘谨。

    能敞开喝酒的机会可不多。

    随着酒意持续上涌,场面乱得像是早市,几百只鸭子在嘎嘎乱叫,吵得人脑仁疼。沈棠不能喝酒,只能押着顾池陪她一起喝奶,一整晚下来也沾了一身的酒味。

    闹腾到后半夜才脱身回房。

    抬手嗅嗅袖子上的酒气,嫌弃皱眉。

    不洗澡,她睡不着。

    但,这个时辰喊人起来烧热水也不地道,沈棠便抱着身干净衣裳,预备去浴房冲个冷水澡。结果刚一靠近,便瞧见浴房亮着,一道人影披着绒被依靠在门柱浅眠。

    借着昏暗月光,勉强看清此人面孔,沈棠蹲身,一手轻扶对方肩膀,另一手轻推:“沈娘子?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