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叔武带着新鲜出炉的养女回营。

    路上休息的时候,养女由一名妇人照看,妇人相貌三十多岁,沉默寡言,看她脚步和双手厚茧,显然是个练家子。据共叔武母亲说,便是这妇人带着龚骋信物过来救人。

    通过线人将他们老弱送到了驼城。

    按说妇人应该是龚氏大恩人。

    共叔武向她致谢,妇人却避开不肯受礼。

    只道:【吾也只是受人之托。】

    龚骋真正委托的人,另有其人。

    一切都安顿好了,她不过是搭个顺风车。

    妇人正给依玛木松将吹乱的发丝重新梳理,不多会儿便又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发辫还扎了两朵随手摘下的白色野花。依玛木松悄声问:【崔姨姨,阿父为何不开心?】

    妇人问:【你怎知他不开心?】

    依玛木松道:【阿父骨头颜色淡了。】

    原先又粉嫩又晶莹,现在看着暗了。

    妇人:【被吃绝户了,不开心也正常。】

    依玛木松不懂“绝户”的意思,但知道坏事才会让人不开心:【不能不被吃吗?】

    妇人:【不被吃也简单,活得久一些。】

    熬呗,看谁将谁熬死。

    二人的对话可逃不过共叔武的耳朵。

    他倒是好脾气没发怒,妇人作为恩人是有特权的:【嗣子能继承的也只是龚氏。】

    自己早就改姓成了“共叔武”。

    此生也没恢复龚文身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