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月也知道的,她也详细咨询过,万幸,苏苏的情况相比来说,不是很糟糕的,并没有发生腹腔破裂出血,不必切除输卵管,手术也是创伤最小的那种,术后好好调养,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并不太担心这些:“我就是心里发堵。”

    应禛拿起餐巾擦拭了嘴巴,手肘支在桌沿,严肃地看着她:“你觉得不公平,所以很生气,是不是?”有些事还是要说出来,说清楚,心结也就有可能打开。

    苏见月不知为什么那么渴,不断的喝牛奶:“公平不公平这事,我其实已经不想说,在这种事情上,显而易见的,没有公平可言。但是我也不想说,苏苏就是完全无辜,她毕竟是个成年人,她是可以选择的,不知道她为什么好像没得选。这是让我觉得难受的地方。”

    对于这件事,应禛其实心里一直憋着股气,不知道该找谁算,找吴勋,他根本连理都不想理。他很不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担了罪名,在苏见月面前,矮了一截,她们是受害者,她们宽宏大量,她们反省自我,越发显得他表哥那样的男人像个无赖,而他近墨者黑。

    他忍不住的也想自证:“对这个事我要表明下态度,我非常讨厌吴勋的这种行为,置我于不义和被动,但是,你一定要区分清楚,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只是表兄弟,都不算一家人,不是一个姓,差得远,所以,可千万不要给我搞连坐。”

    苏见月觑他一眼:“我现在哪有心情考虑你怎么样。”

    应禛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安心了。他等苏见月情绪稍稍平复,郑重其事道:“有个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过去是否有的选,都是次要的了,更重要的是,苏苏以后有没有得选。”

    苏见月抬起眼,有些茫然。应禛看起来,已经对此有了一些把握和方向。她发现自己心里有点踏实,有点期待,下意识的身体前倾了些,是一种想要依赖和托付的姿态。

    应禛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想到可以为苏苏做些什么,怎么帮她,她还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很长,应当有更宽广的路可以走。他觉得苏苏可以到国外读书,出去进修几年,换换环境,将来想留在国外生活,想回国发展都可以。

    “你和她商量一下,如果她愿意去,我来安排。”

    苏见月看着应禛,他很诚恳,让她心生感动。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感谢他。

    “好,我去跟她商量,要走的流程我需要你帮助,但是你千万不要帮我支付费用。费用方面,我自己来。”

    苏苏的手术很成功,她回到病房的时候,显然轻松了很多,躺下的那一刻,深深的松了口气。

    苏见月坐在她旁边,帮她把额前的头发捋一捋,苏苏对于这种亲近和亲密好像有些不自在,不由得躲了下。苏见月心里也轻松,并不在意妹妹躲避的态度,只要她没事就好。

    “喝点水吧。”她拿过来一个吸管杯,凑到苏苏嘴边。

    苏苏张开嘴,慢慢地吸着喝,喝了很多,她好像渴了很多年,一杯温水吸入身体里,但好像不够滋润每一寸肌理,她喝完了一杯水,还想喝,说:“姐,我这会很想喝点冰饮料。”

    苏见月点点头:“我知道,我理解,我有时候也很想喝很多,总觉得渴和焦躁。但是现在你不能喝太冰的,等身体恢复好了,我陪你好好喝个够。”

    渴,焦躁,焦渴,焦灼,类似主题的梦,苏见月做过很多,类似的感觉,也经常产生,她都用喝水去缓解,不太会去变成情绪上的状态。

    她隐隐的觉得,她和苏苏对于爱的渴求,都很深,因为太缺了,内心太枯竭了,就像一片干涸的大地,需要很多甘露的灌溉和滋养,可是没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去获取心灵的甘露,就只能从外部世界去获取能看得到摸得到的,比如使劲喝很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