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抬眸瞧了他一眼,竟有种自己当了皇帝的错觉。这小娃是皇长孙,嘿——老头我可不就成了老皇帝了么?桀桀。

    “疯老,疯老”,黎诚盛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疯老,今日还要施针吗?”

    老头回神拍开他起身,“咳——不用了,这几日吃的清淡些,一天三顿药别落下就行”

    “爹,药熬好了”,门口,黎文端着药碗跨进屋,身后紧跟端着饭碗的黎韬。

    “你俩慢些,别把汤药撒妹妹身上了”,老太太进门,一把捞起门口发呆的奶娃。

    待到床上的人把要喝完,老太太才正式给沈苛介绍道,“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我们家有三个娃子,以后你跟他们一样,我们会把你当自家孩子看待,他们吃啥用啥,你就吃啥用啥”

    沈苛低下头,眼眶泛红,他自知自己已经没了去处,若能留下他一百个愿意,须臾他抬头看向老太太,眼神坚定,“黎阿奶,苛儿会干活,劈柴,烧火,下地,苛儿都会,不会的苛儿可以学”

    男娃懂事得让人心疼,老太太抬手摸了摸他头顶,嗓音柔和,“好孩子,这些事情都不用你干,以后你就跟着沧将军还有苏姑娘学武习字,这些才是你应该学的,啊”

    要不说人不经念呢,老太太话刚落,‘小两口’便跨进了屋。

    苏月浅笑上前,“你若不嫌弃,以后便跟着灵宝他们一块唤我一声先生吧”

    “还有师父”,沧铭天接道。

    从来没感受到这般多善意的男娃一时僵住了,从外祖父死后,那个小小的草棚之家便垮了。

    再后来外祖母也病倒了,家里所有事都扛在了他身上,生火、做饭、照顾外祖母,从生疏到熟练。

    终于,他隐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小小胸腔里装载的酸楚与痛苦太多太多,压得他麻木,压得他五脏六腑都发疼。

    “先,先生,师父”,小男娃掀开被子在床上跪了下来,重重给小两口磕了头。

    受了礼,沧铭天摁着人躺下,重新给他盖好被子。

    黎诚盛在一旁点头附和,拉过黎文黎韬上前,“你好好养病,什么也不别想,黎文黎韬你已经见过了,这俩娃调皮,若是他们以后敢欺负你,你就告诉黎叔,我替你教训他们”

    “爹,我们不会欺负他的”,俩崽子靠近床边,瞧着床上弱不禁风的男娃,哪会生出欺负他的心思。

    黎文拍拍胸脯,“我比你大些,以后我就是你哥,谁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黎韬不甘示弱,“我比你小,但你也可以叫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