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祥好似读懂了楚凌的眼神。

    最可笑的是,楚凌面庞那一道原来深可见骨的红色刀疤,这般的狰狞丑陋,竟不去怨怪拿刀劈砍他下了杀心的叶楚月,来怪罪他这个兢兢业业图谋半生为全族人获取到了荣华富贵的祖父。

    楚祥焉能不把明月当成孙女。

    那个襁褓里的独眼女婴,流淌着他楚祥的血液啊。

    但为了大楚的黎民百姓,为了全天下人的安危,他不得不去出面当一个恶人。

    九万年后,明月终于摆脱了焚世天罡魔体,怎奈造化弄人,流落在外的九万年,养成了心狠手辣且是充满恶念的一个人。

    现实的风暴推赶着白发苍苍年迈的他又一次拿起了九万年前的那把记忆尘封中的屠刀,再次对准了同一个亲人。

    谁又能知他楚祥的用心良苦?

    “咔,咔嚓——”

    楚祥紧紧地攥着烟壶,加重了几分力道,烟壶的四面登时出现了醒目的裂痕,并还在朝周围无规则地扩散,直到“砰”的一声,烟壶便在楚祥的手掌之中彻底地破碎,无数细小的碎片,割裂开了楚祥的手掌和深如沟壑的纹路。

    转眼间,满手都是淋漓的鲜血。

    老人浑然不觉疼,依旧用浑浊又空洞的眼,发直的盯着法器灵宝看。

    他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岁。

    他的视线,看了楚凌,又看了灰头土脸的楚世远,神神叨叨的楚时修。

    末了。

    他看向叶楚月。

    不知为何。

    沉稳如他。

    看到叶楚月身边,有这样的亲情,他竟觉得不舒服。

    这不舒服扩散开来,让他人也沉闷,提不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