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仰慕、倾慕、爱意、敬重,是那样的肮脏不堪。

    他的觊觎,就像是一把刮骨钢刀。

    他不想伤害陈王后,但却不得不。

    他不想爱慕,但他也不得不。

    李守珩低垂着头,眼底无光,黯淡如漫漫长夜,一身落寞,连带着四周都有些萧条,唇边的苦涩不敢笑,都不敢去看一眼陈王后。

    肮脏的心思,就这样被揭露于人前,不亚于把他开膛破腹。

    “守珩一生刚正不阿,你作为他的堂弟,不应如此说他。”

    一道声音,清凌凌的,宛若春风般出现,抚平了他内心犹如一条接着一条臭水沟般的褶皱。

    灵魂好似被消融。

    如昨年冬雪。

    他猛地一震,心神微颤,依旧不敢回头看。

    只见一袭水墨长裙,从骨子里透出端庄优雅的女人徐徐走出,目光明亮而坚定,黑沉沉的瞳眸倒映出了李守珩垂首的背影。

    她咬字清晰,铿锵有力,缓声道:

    “他韬光养晦许多年,暗地里勤修笔墨,心有丘壑,他乃是尚未成名的笔墨客。”

    “新王闭关,玄天府不曾出现,是他丧失尊严斡旋在镇龙道场,他不是助纣为虐,他是不想玄天府的诸位出现在危急时刻。”

    “因而,本后能被这般人倾慕,是本后之荣幸。”

    李守珩听到这里,彻底红了一双眼睛。

    心有诸多的感触,流露在外溢于言表。

    他的咽喉胀痛又很酸涩,千万言语如鲠在喉,上不来,下不去。

    他终是没能忍住,回首看向了陈瑶瑶,是他倾慕了半生却又小心翼翼只敢远处看她家破人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