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一族的灭绝,和路琼有关,是这样吗?”夜罂沙哑的声音从咽喉里发出。

    “如若魏莘伯临死前未曾欺我,路琼便是凌寒的族人,你的母亲和凌寒一族,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楚月浅声说:“但目前为止,尚无证据,说出去也只是空口白牙,扳倒不了路琼,还会打草惊蛇。”

    “路琼……”

    夜罂双手掩着尽是泪水的脸庞,嗓音嘶哑,仿佛是压抑着无边痛苦的野兽。

    “我竟一直在认贼作父,我竟从未看清过真相,母亲和族人泉下得知,一定会觉得我糟糕透顶,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夜罂如濒临绝望的妖魔,攥紧成拳的手,背面青筋隐隐暴起,在克制着洪水猛兽似得暴戾!

    “我要去杀了她!”夜罂顿时要去拔出血色战斧,拿路琼生死一战。

    此刻,她的手腕被楚月紧紧握住,夜罂血红的眸子,噙着哀伤的泪,痛苦的与楚月对视。

    “不急于一时。”

    楚月轻声安抚:“灭绝凌寒一族,路琼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要顺藤摸瓜,再连根拔起。我今日与你说这些,不是要你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是要你看清自己的武道之心,看清前路的方向,而非再在原地痛苦的徘徊,不敢前,也不能退。”

    夜罂双肩轻颤,泪水簌簌而落,红着眼说:“我还能往前走吗?”

    这样糟糕愚昧的她,还能继续走吗?

    她连死都不敢,她怕在那阴曹地府,在那黄泉路上,满门族人和父母长辈,憎恨地问她,为何要认贼作母!为何要被路琼欺诈这些年!

    想到此,夜罂浑身打了个激灵,毛骨悚然般,惊恐地看着楚月。

    楚月不言,缓缓站起了修长的身子,红裙翻飞时,如胜利的旗帜,轻抚过夜罂布满泪渍的面庞。

    “我所认识的夜师姐,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傲视八十二方武道台,一把战斧可斗天地,破云霄。”

    “她年少成名,自信飞扬,神玄斩星榜三,在历练险地可擒百兽,号群雄。”

    楚月咬字清晰的出声,晚风掀起她鬓间的青丝,红唇勾起了张扬的笑。

    “夜师姐,世上之路,没有能不能走,只有想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