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子在外面敲门。

    楚轻盈和楚轻璇一起走进去。

    太子探着头往里面看了看,“嗯?首辅哥哥没有和首辅嫂嫂你在一起吗?”

    “那他去哪儿了?我找遍了整个府里,都没见到他的人!”

    楚轻璇抬手擦了擦太子额头上的汗,不甚在意道:“首辅大人指不定在哪个地方种花铺路呢,谢府这么大,你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很正常。”

    “也对。”太子刚点了下头,楚轻盈便示意他去看。

    太子转过身,只见男人从抄手游廊上走过来。

    午后,秋日的暖阳如碎金子般洒在他身上,让他衣衫都在泛着光,抬腿行走间,轻薄的衣角飘逸,腰间的配饰晃动,其风姿惊为天人。

    男人的气质端凝自持中比平常多了几分闲适,一手拎着一个锄头,另一手拿得应该是牡丹花苗。

    “秋种牡丹,我刚刚去府中最大的那个花园里,挖了一棵牡丹来,可能是被花木遮挡了身形,太子你才没看见我。”谪仙般的男人,在几人惊艳的注视下走了过来,拎着牡丹,在院子里找着合适的位置种上。

    太子兴冲冲地上前,拿走谢疏鹤手中的锄头。

    他在谢疏鹤放下牡丹又拿走的位置,一锄头用力挖下去,干活干得起劲,还不耻下问,“首辅哥哥,一般不是春天才种花的吗?”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种,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我每天很早就起床背书,给轻璇在东宫种花也是在春天,我也种了牡丹,两年前种的。”

    谢疏鹤看着太子刨土挖坑,在楚轻盈走到身侧时,他并不像平常,第一时间贴向楚轻盈,也没把注意力放在楚轻盈身上,仿佛不再满眼满心都是楚轻盈,也似乎他本就是这般清冷端方自持的君子。

    谢疏鹤低着头,在专注地看着那个坑,反问太子,“那么两年过去了,太子殿下你种的那棵牡丹开花了吗?”

    太子诧异地看向谢疏鹤,“你怎么知道光长叶子不开花的?我明明按时浇水,施肥,也是种在太阳底下的……”

    谢疏鹤示意太子不要再挖了,他弯身把牡丹放进去,“问题就出在你是在春天种的牡丹。”

    “牡丹跟别的花不一样,别的花适合春天种,但像牡丹这类,它需要被冻一冻才能开花,这个过程叫春化。”

    “你在春天天气暖和的时候种牡丹,牡丹没有经过春化的过程,那么无论你如何精心养护,它过多少年都不会开花。”

    太子恍然大悟,敬佩谢疏鹤学识渊博,举一反三,“意思就是说牡丹这种花,在炎热的南方,也是光长叶不开花的。因为南方一年四季都不冷,它不被冻,没有经过春化,所以南方才没有牡丹,难怪地处北方的洛阳的牡丹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