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往谢疏鹤的胸口拱了又拱,依恋又委屈,想爹爹了,好想爹爹啊。

    前世,爹爹只陪了他十年。

    他与爹爹还没来得及相认,就已生死永别,从此阴阳相隔。

    前世爹爹到死都不知道他是他的亲生儿子。

    爹爹一身红色喜袍,抱着娘亲的牌位走入大火里时,留有遗愿。

    可他,他……楚允安想到这里,忽然撕心裂肺,又痛又愧疚,在心里喊着前世的爹爹,“对不起,爹爹……”

    楚家父子三人也都洗漱了一番,用过早膳后来到楚轻盈的寝卧,隔着一道屏风关心着楚轻盈的身子。

    “我休息几天就好了。”楚轻盈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问正在专注地喂着谢允安喝牛奶的谢疏鹤,“杜氏死了?东西夫君拿到了吗?”

    那幅画被谢疏鹤收了起来,只取出一块杜婉兮交给他的玉佩,递给楚轻盈,“杜氏被她的同伙杀了,临死前把能调动她手下十万精锐的此玉佩(可作兵符)交给了我,她杀了谢昭川,让谢昭川为她殉情了。”

    楚轻盈对此心里毫无波澜,接过雕刻着西域特有图案的玉佩,在手里摩挲着,“那十万精锐是在东郊吗?”

    那么多人,楚轻盈好奇杜婉兮是怎么藏起来的,打造兵器训练之类的,动静传出去就不怕被发现吗?

    谢疏鹤点头,“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带你过去看看。”

    屏风外的楚恂听到这里,道:“这十万人我们是不可能交给朝廷的,待日后太子或是我的外孙坐上皇位,再交出来。”

    谢疏鹤只觉得岳父大人很天真,还没说什么,楚明玠先开口了,“吃一堑长一智,过去爹的愚忠差点害得我们楚家满门被诛杀,如今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楚恂被大儿子一番讥讽的话,弄得脸色很难看,皱着眉辩驳,“圣元帝是圣元帝,以后是我的女婿和外孙、后代当皇帝,我跟他们是一家人,我私自屯兵养兵,那也是为了他们,他们感激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治我一个谋逆造反的罪名?”

    “镇国公,你要知道,先是君臣,再父子。”柳氏温声对楚恂道:“别说日后坐上皇位的只是你的女婿、外孙,就算是你的亲儿子,在自己的皇权上,他也会对你这个亲生父亲有诸多猜忌。”

    “皇家没有亲情,古往今来为了争夺皇位,父子相残、夫妻离心、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例子还少吗?你大概要说你的太子女婿、外孙不会这样,但……”

    柳氏点到为止,一番话分析透彻了人性。

    尤其是皇家人,楚恂再觉得悲哀,也不能否认这是事实。

    “这十万精锐我们私下先养着吧,不能充入到楚家军中,走了明路那就是朝廷的军队了,我们要将这军队握在自己手里,由我和爹负责,日后要不要交给太子姐夫,再从长计议。”楚明骞心里是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