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还在继续说,“那天晚上,我们院子乱成了一团。毕竟是六十抬聘礼,根本没工夫精挑细选,就在小库房直接装箱了。”

    “贴身伺候三爷的小厮德喜,本来是去针线房拿了三爷的寝衣回来。但是临时被人拉去库房装聘礼,他就把寝衣放在了边上。”

    “后来他就把这事忘了,今日清点三爷的衣物,才想起来。”

    文竹说起那天晚上的场面,口若悬河,绘声绘色。

    苏清妤听到最后差点笑出声,已经能想出那天晚上,西院乱成了什么样。

    “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差人送回来。”苏清妤轻声说道。

    文竹见事情解释的差不多了,忙笑着说,“也不用找了,等您嫁过来归置东西的时候,自然就看见了。”

    “您先和三爷聊着,属下先退下了。”

    文竹离开之后,苏清妤坐在椅子上发愣,半晌没说话。

    沈之修为了她不进东宫,算是彻底得罪了太子。

    巧合是一回事,沈之修有意为之又是另一回事,这算是天大的恩情了。

    她不敢想若是那日沈之修没察觉宫里的动向,亦或是不想得罪太子,她会是什么结果。皇命不可违,她应该已经在东宫了。

    苏清妤心里一阵后怕,连沈之修站在她身前都没察觉。

    “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聘礼装的太仓促了,不妨事的。”

    沈之修温润的声音让苏清妤心头泛起一阵涟漪。

    她仰头看着他,潋滟的眸底此时浮了一层沈之修看不懂的情绪。

    视线交汇,纠缠,随后就是两人同时下意识地躲闪。

    苏清妤轻咳了一声,开口问他,“所以你那日夜里就知道消息了,那太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你是故意的了?”

    沈之修猜到她心中所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就算他知道我是故意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虽是陈阁老的弟子,但是也不算正经的太子党,我并未在詹事府任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