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苦衷被她看出来了?

    难道是她已知晓自己拼命坐上这位子并不为至高无上的权势?知自己的谋略与前些年征战的理由?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为何还要这般无情地把自己驱逐出门去?

    不对……她……她把孤驱逐出门了???

    邱裴之就这般立于冬日清晨还似亮未亮的微光中,寒风将他的长长的乌发吹起,也将他来时特意披上的厚重华服轻轻拂动。

    他的身姿挺拔,此时站着宛如一株傲雪的青松,唯头戴的金冠上那颗巨大的宝石璀璨夺目,与他的乌黑长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背影看来,皆是孤傲与孤独。

    只是正面来看,其实邱裴之的脸上除了懵还是懵,他微微皱起眉头,满眼的不知所措。

    只是,无人敢来正面观看罢了。

    可倏而,他又似想到什么似的,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还是将初见吉宁公主时悄然萌动的心意藏了起来。

    世人皆道他是个冷心冷肺的夺位之人,都传他有着与太上王如出一辙的血脉残忍,此前他从不解释,也从不曾在乎。

    可如今想来,想必,公主大概也如此以为吧。

    倒觉得有些难过起来。

    又或者,他自己本就该是这样的人呢?

    呵呵。

    邱裴之想,从骗过自己阴险狡诈的父亲,夺得这尊荣之位起,他就当该是注定孤独的人,或早已失去了被人理解与相拥的可能。

    毕竟……唯一与他亲厚的两个弟弟,一个早已被他送至大辽,一个如今在他赴大辽时犯下错事成了逃亡之人。

    ……

    沉思片刻,邱裴之又冷着眸转身,面上早已恢复了惯有的冷漠之色,他看了眼跪在外的奴仆,只对乌婆道了一句:“好生照顾未来的宁王妃,现下时辰还早,别打搅她,让她好生休息,别误了吉时就行。”

    话毕,转过身,又英姿卓卓地走入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