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却高估了林太妃的定力。

    他们这般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年,也不过点头的泛泛之交,可还是因我的疏忽迎来了朝夕相处的机缘。

    那是三年前水患之时,我为出宫微服掩众口悠悠,命林太妃入住椒房殿演我,但知道真相之一的丞相作为总理百政的官员,自然要时常出入我宫中装作太后理政之由。他二人,便不得已有了微乎其微的相处机会。

    于是,从最初的泛泛之交,到政事的见解,再到诗词歌赋的攀谈。

    从皇子学业,到彼此关心敬慕。

    慢慢的随时光流转,有了些知己间的惺惺相惜。

    宫中的这段时光便成了他们情感转折的关键。

    林太妃与萧承澜一月来的相对,不知不觉间,两颗孤独的心慢慢靠近。

    直至我回宫,其实都后知后觉,只以友代之。

    但……据采薇讲,后来我微服回宫,他二人这段相处的时光就已画上了终止号。后来又因我外祖父离世,朝中任谢初为新太傅而使二人未在有交集。

    只是……纵使林太妃再过理智,也逃不过思念的苦。

    有生的落叶,无声的冬雪……人若有了情愁,任何一物一景、一饮一食,都能化作铭心刻骨的思念。

    这感觉,我不是不懂。

    只是此去经年,天上人间相隔,我早已释怀。

    ……

    也是从那时起,林太妃渐渐去了潇洒,多了忧愁,在我们以为是年岁增长的缘故时,她不言不语、装聋作哑。

    其实,这其中,她也并非没有努力过。

    努力遗忘那段与萧承澜相识相知的默契,努力只当知己难寻,莫以情深伤了自己。

    可……“云阶月地,关锁千重”,有些事儿,越是刻意忘,越是印得深。

    她无人可述说,也只能同如亲妹妹般情谊深厚地采薇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