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停住,这才发现到了村口,明明感觉过去那么久、跑了那么远,怎么才到村口?

    “大丫,”来娣和小香追过来,担忧地望着她,“你别理那个泼妇,我看她才是丧门星,没家教。”

    大丫擦了擦眼泪,扬起笑脸,“我没事。”

    话音未落,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滚下,她抬手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终于,她不再逞强,任由眼泪汹涌而下:“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大人们都认……为我不祥,连我奶奶也……认为我晦气。”

    “你才不晦气呢,你别听那疯婆子瞎说,”来娣急声安慰,“哪个好人家在八月就火急火燎的办婚事,指不定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香亦道:“对,我堂嫂成亲那会儿,你不也进新房玩了嘛,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哪里晦气了?”

    “我看她才晦气,”来娣才不管言语刻不刻薄,尖不尖酸,现在的她,恨不能提根木棒去把新娘子暴打一顿。

    “还没嫁进过来,就害得小花姐被卖惨死;现在才嫁进我们杏花村一个时辰不到,就搞得鸡飞狗跳。”

    大丫的委屈难过被冲淡了些,咽下喉间浓重的哭意,抽噎道:“小花姐的事情,主要是刘三婶夫妇狠心,怪不到新娘子头上吧。

    再说,要去的彩礼她也得不到呀。”

    “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时候还说她好话。”来娣很无语。

    “这是事实。”大丫擦干眼泪,“而且,我难过主要也不是因为她,她就是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来娣不知怎么接话,大人们的想法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须臾,大丫轻声问道:“你们爹娘在家里,是不是也说过我不祥,是丧门星?”

    “没有!我娘在家里一直夸你能干懂事,还总骂我不如你听话。”

    小香也道:“我爹娘也这样,偶尔还惋惜你爹娘死得早,说你爹娘没福气,享不到你的福。”

    得到这样的答案,大丫心情并没有好转,不说不代表他们不这样想,今日的事情就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