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

    哈哈哈哈哈,笑出来的都是泪啊,大家能知道我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把这首歌唱完的吗?在那一刻,我打定,自己即使被录用了,也不来这样的公司,这都是什么什么啊?

    唱完之后,我头也不回的就跑掉了,不去看任何人的表情,不去理会任何人的议论,嘲笑声也罢,赞扬声也行,都不管了,跑就对了。

    南联离龙岗不算太远,我就这样顺着布龙公路走了回去,到了落脚的小旅馆,爬上床,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心情,什么也不想做,就是发呆,觉得自己挺失败的,找了那么久,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运气就这么差呢?为什么老天爷也不眷顾我一下呢?

    心中充满了忧愁,想找个人去诉说诉说,一解胸中的郁闷之气,可是能去找谁呢?再说了,即使有这样的一个人选,我又怕说了,被人嘲笑,被人劝。

    实际情况是,在这陌生的离家几千里的南国都市,我举目无亲,孤独无依,那一份凄凉能向谁去倾诉呢?抬头望去,孤独无依,一叶扁舟,万里飘荡,潮起潮落,风轻云散,虽有红颜,何时相伴?

    7月12号,无奈之下,只有再次放宽条件,我到惠东白花镇一家台资厂面试。好远啊,从龙岗坐车要2个多小时,上了开往惠东的小巴,我才非常深刻地体验到了中国人的可压缩性和可忍耐性,就像后来流行的段子所言,中国人只要给上那么一丢丢空间,都足以藏得下千军万马。

    我记得那车里面,挤满了人,人在车里,就像真空包装的货物一样,完全没有什么活动的空间。因为龙岗到惠东的车很少,一个多小时才有一班车,所以只要能挤进来,大家都要上来,不然错过了这班车,就要再等一个多小时啊。

    这是一家做电解电容的工厂,名叫立隆电子,有1000多人,围绕在立隆周围的还有5,6家厂,有极板厂,线材厂,变压器厂,二极管厂等,还有一家包材厂。

    后来我才搞明白台湾人来大陆投资的操作模式,一般情况下,一家成熟的大工厂,都会有很多固定的,已经合作了很多久的上游配套厂商,他们之间配合默契,知根知底,甚至彼此之间互相持股,这样就更加紧密的把他们绑到了一起。

    这样做的好处有三,首先,不用再把大量时间浪费到找供应商,谈价,看货等上面了,就是这几家了。

    其次,因此彼此合作的时间长了,对彼此的质量要求都一清二楚,就不要再天天叮嘱,日日唠叨了。

    最后,大家形成了一个集团,才能把蛋糕做大,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所以其中一家主导的工厂会先过来大陆考察,谈判,花上极低的价钱搞上那么一块地,外加极其优惠的税收等政策,他们整个集团就会一起动作,而且效率极高,因为专业的人负责专业的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投产,量产,获利。

    我应聘的职务是业务跟单,给我们面试的台湾经理叫李正煌,之前在龙岗职介所已经见过了。他40来岁,一副金丝眼镜,方脸,剑眉,三七分的头,两鬓的发稍处有那么几根不太显眼的白发,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不苟言笑,做事认真,对人严厉的人。

    因为在龙岗递交简历的时候,已经初步面试了一下,所以到了工厂,面试很顺利,一次性就通过了,工厂给出的工资待遇是1000元。当李经理问我的意思的时候,我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毕竟也比在成贤时候提高了200元,而且工厂是包吃住的,每礼拜上六天班,礼拜天休息,加班同样是没有加班工资的,每月10号发工资。不过工资不发现金,报到的时候特意让我们去离工厂5,6里路远的白花镇上的一家什么商业银行开了张存折,说我们的工资以后会每个月准时打到存折里。

    这么算来,工资比之前多了,上班时间比原来少了,从各方面来说,确实也算是提高了一个档次的,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有点太远了。可是周康说的对,坑梓那家香港厂是别指望了,即使我被录取了,最起码也是一个礼拜后的事了,我真的等不起了。

    所以我稍一考虑,就是痛快的答应了,打定主意,我回到龙岗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箱子来立隆电子厂正式上班了。

    公司这次一共招了10个人,不知道公司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这10个人恰恰被五五分成了两拨,一拨是从惠州职介所招过来的,一拨是和我一起从龙岗招进来的,一个叫胡宗乾,一个叫陆晓阳,一个叫汪荣华,一个叫陈江南。

    是公司故意给分成两个阵营,还是巧合,一开始我也没有细想,管他怎么考虑的,我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首先,大家都是男孩子,年纪都差不多的,其次,龙岗这一拨还给分到了同一间宿舍,大家一起进厂,都来自龙岗,所以很快彼此之间就摸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