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他左腿似乎断了,只能拖在地上行走,右边的手臂也没了半截,隔着衣裳往外流脓!

    姜家人不由瞪大眼睛,哽咽了喉咙,浑身颤栗。

    不敢想,原来那个爱干净、懂礼貌的文才,现下竟都不成人样了。而文才忍着疼痛,一声没吭,直到咬牙抬起头时,才发现救下自己的原是熟人。

    李文才似是觉得窘迫。

    勉强从地上爬起,头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拖着伤腿要跑。

    姜丰景赶紧将他拽住,声音发抖地问,“你、你是李文才?怎么……怎么会弄成了这样。”

    冯氏也上前抱住了他,“好孩子,是我们啊,你瞧你现在这样子,还能跑去哪里,你姐姐可一直在找你呢。”

    一听到引儿的名字,李文才原本麻木的表情,才像是决了堤的河口,终于有了动容。

    随即,他就身子不由瘫软,眼泪仿佛泉眼似的,一下子都喷了出来。

    “呜呜姜家婶子。”李文才缓过了神,几乎是放声大嚎。

    他瘦巴巴的脸颊上,已经见不到什么肉了,泪水顺着凹陷处,汩汩地流淌成小河。

    姜家人虽不知他经历了啥,但知道定是遭了大罪,忍不住觉得揪心极了,难受得直晃头。

    冯氏搂紧这孩子,吸了吸鼻子,“没事没事,我们这就带你回村,不管发生啥事,等到家就好了。”

    李文才哭得呜咽不止,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婶子,可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回去也是个累赘,我这辈子没出路了。”

    看着他空荡荡的袖管,还有渗出袖子的血脓,冯氏的心针扎似的作痛,只能拍他后背先宽慰。

    “等回去咱一起给你想法子,有婶子和你姐姐在,肯定能让你以后活得有模有样,可不许说啥傻话。”

    这时,秦不同怕他们在门口站着受风,便让赶紧带文才去楼上歇息。又给了那两个卖货郎二十两银子,算是赔了窃物,这才哄得货郎高兴离去。

    店小二眼圈红红,主动拿套干净衣裳送去了雅间。

    待回到楼上,冯氏拉开椅子,让李文才先坐着,又拿帕子蘸水给他抹净了小脸。

    姜家人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而文才看这秦菜居桌椅华贵,愣是怯得后退几步,好不容易才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