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就连吹过的风丝,都是裹着热气的。冯氏热得直扯衣襟,翻出刚买的凉席,把小糯宝放上去躺。

    姜丰年也拿了把蒲扇,轻轻扇在妹妹身边,怕给这小心肝热出痱子。

    “呼呼~”天儿虽燥得慌,可有了娘和哥哥照顾,小家伙睡得倒也香甜。

    在微微鼾声中,冯氏和姜丰年念叨着丰泽,小声嘀咕起来。

    “也不知老三和萧公子,现在身在何处。”冯氏眉眼闪过忧色:“娘是既希望他俩能守住府城,但又怕他俩……真和鞑子遇上,这两天夜里时常想着,有时都睡不踏实。”

    盼着儿子能够成事,可又生怕他会伤着分毫。

    为母之心,正是如此,冯氏难免煎熬。

    姜丰年这做大哥的,也是一样,他思忖着安慰道:“娘,丰泽和萧公子都离家六七日了,估计去京城报信的人早就到了,算着时日,朝廷也该派人到府城,只要朝廷的兵将到了,他俩也就能回来了。”

    “但愿吧。”冯氏想再说点什么,又怕一语成谶,只好叹气摇头。

    姜丰年心里也很焦灼。

    不过当目光落在糯宝脸上时,他神色又莫名一松。

    “娘,不怕,咱家不是还有妹妹吗,只要有糯宝在,就算遇到天大的事,咱家人都能逢凶化吉!”姜丰年语气坚定起来。

    这话像是颗定心丸,冯氏听了也不由舒了口气。

    她对着糯宝光滑的小脑门,连亲几下,眼里露出希冀:“是啊,咱家有这宝贝疙瘩在,娘就啥都不用怕……”

    ……眼下,不光是姜家挂心着姜丰泽,丰泽和萧兰衣这边,也同样惦记着家里。

    他们二人,早已到了辽东营。

    此时,已召集到了二百多个旧部,就宿在原来的营地,安排着提防鞑子的事宜。

    辽东营旧部中,还剩一个指挥使,两个营头,余下的都是营兵。

    姜丰泽看着一脸沧桑,瘸了半条腿的指挥使,敬佩之心油然而起。

    他看了眼府城舆图,便拱手道:“刘指挥使,依旧还像昨天那样,麻烦您带人去守着兵械库,再派些人手去府城要地巡逻。等入夜后,你们便回来歇息,换我和萧兰衣去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