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子心里咯噔一下,听出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不敢再嬉皮笑脸,忙点头如捣蒜。

    事不宜迟,姜丰年当即就要发卖。

    于是,待晚些时,许瓒正躺在马厩里,裹着干草和单衣做美梦呢,花牙婆就带了两个壮汉,一根麻绳,一只麻袋,击碎了这小子的全部妄想。

    看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皮肉却是白净。

    花牙婆眯起眼睛,立马拍板先半阉了,若能活下来,就装车运走,卖去暹罗国当人妖。

    至于卖的银子,不多,也就十两。

    姜丰年不在乎钱两,过后就施舍给了乞丐。夜深露重,等姜家马车回村时,明月已上枝头。

    两只喜鹊站在巢里,隔着月光打量着丰年,宛如两个透过面纱看人的娇羞姑娘。

    姜丰年一进屋,就把事情和全家说了。

    “后来我问了牙婆子,暹罗国路途遥远,卖去那里做什么,牙婆子才告诉我,那边如今盛行人妖,像他这种十二三岁,又瘦不拉几的,最是弄成人妖的好料子,”姜丰年坐在炕沿上道。

    孙春雪吃惊地凑过来问,“啥是人妖?莫不是要把他弄成妖怪?”

    姜丰年哭笑不得,“傻媳妇儿,人怎能成妖怪,说通俗些,人妖其实就是二椅子。”

    这么一说,全家都恍然大悟。

    后来秦不同有给丰年解释,暹罗的人妖出名已久,只是那边看腻了本土人妖,所以很想买些南纪国的。若是许瓒运气好点,做个舞者伶人,还能多苟活几年。

    若是运气不好,进了欢场楚馆,被当作床笫之物,那便等着身子遭大罪吧。

    小丰苗听出其中深意,大声感慨道,“唉,许家小儿菊花残,暹罗榻上满地伤啊!”

    冯氏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那许瓒咋就成菊花了,你这不是糟蹋花吗?”

    丰苗吐吐舌头,看出娘没听懂,就和丰景挤眉弄眼去了。

    这时,小糯宝被吵醒了,她懵懵挠头,觉得五哥作诗不错,这就要背下来,留着读给秀才夫子听。

    而这会儿,姜丰虎才后知后觉,一拍脑门道,“这么说,大哥你早就看出来,许瓒那小子想坑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