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文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脸色沉下来的董卓,方志文撇了撇嘴到:“仲颖老兄你都敢做了,还怕我这个闲人说说?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全天下人恐怕都知道了。再说了,我说说老兄你又没有任何损失,倒是长安朝廷里的大臣们努力的给老兄宣传此事影响更大吧?仲颖老兄为何不去堵住他们的嘴呢?或者,还能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你......”

    董卓高高的举起了肥厚的手掌,但是终究是没有拍下来,脸色古怪的盯着方志文,方志文则淡定的看着董卓,幽幽的说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仲颖老兄听不得真话了么?”

    董卓心下一凛,眼睛转了转,忽然长身而起,向方志文拱手一礼:“是为兄失礼了,请志文老弟勿怪,刚才老弟说为兄是忧患之中堕落了,这堕落就不说了,忧患又有何说法呢?”

    方志文笑着摆了摆手:“仲颖老兄能如此胸怀在下佩服,至于忧患是什么何用我这个外人来多嘴,不说老兄你身在高位能够洞若观火,何况还有文优在,他可比我有本事多了。”

    “大人谬赞了,在下如何能跟大人相提并论呢!”李儒客气的立刻逊谢。

    董卓瞟了一眼李儒,笑着点了点头:“好吧,为兄也不瞒着志文老弟,你以为为兄这是堕落么?为兄这是无奈之下的发泄啊!正如志文老弟所说,为兄堵不住朝堂上悠悠众口,甚至也很难将政令延伸到地方去,现在为兄就像是被他们给捆住了手脚,但是却偏偏有离不开他们,饮鸠止渴啊!老弟,你知道么,为兄是在饮鸠止渴啊!虽然明知道长此以往将会大祸临头,却偏偏没有有效的办法改变这一切,只有等到某个时候,一起玉石俱焚!又或者是为兄福泽浅薄,早早的一命归西,这大好的河山就便宜了他们。”

    方志文看着神情激动的董卓,暗暗的点了点头,看来董卓的倒行逆施其实不是他的爱好,而是在重压之下的一种发泄,这才能很好的解释董卓前后性格的巨大差距,也能够解释董卓后来的蠢行。

    方志文却不急着出声,在董卓的注视下,转向李儒道:“文优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么?”

    李儒感激的看了方志文一眼,方志文这是在给李儒撑保护伞,让李儒将平时不敢说的话说出来呢。

    “方大人,岳父大人,在下以为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不容易做,而且需要岳父大人忍辱负重,这实在是难以启齿。”

    方志文抢在董卓反应之前,迅速的问道:“哦,说来听听可好!”

    “文优从命。现在岳父大人在长安最大的危险,来自于关中世族,而究其根本,其实还是在权力和利益的分配上面,关中世族想要独占权力和利益,而岳父大人也是如此想的,因此双方的矛盾渐渐发展到不可调和的程度。若是想要解决这个死劫,一个方法是一方灭亡,另一个方法就是大家互相妥协,承认自己不能独占关中的利益,不能独占长安的权力,然后来分享权力和利益,除此之外,没有第三个办法!”

    李儒说完,大大的舒了口气,有些不安的看向董卓,期待着董卓的回应。

    董卓楞了一下,用力的一挥手:“那就解决掉这些家伙,天底下别的不多,就是人多,杀光了他们难道找不到治理国家的人才么?”

    “岳父大人,若是杀光了这些人,那么地方世族必反,就算他们抵挡不住岳父的大军,但是若是他们勾结外敌呢?就算终究不能成事,岳父大人专心对内的时候,难保没有外敌趁机侵略,到时候是内忧外患又该如何解决,就算终究能过得这一关,战火之后,关中凋敝,岳父实力大损,名望大降,如何再应对四面的强敌?”

    董卓呆住了,良久长叹了一声道:“所以,文优你是想让某家让步,与他们媾和?”

    李儒点了点头,没有出声,董卓有些颓丧的叹了口气,身子向后缩了缩,视线转向了方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