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自己更坦然和赤诚,少了些许琢磨算计。

    一时间,梁帝仿佛看到,李勖的未来光明无限,他如今走的每一步,每一次拼杀,每一次胜利,每一次逆转战局,都是未来威望的版图。

    而自己,终究是老了。

    “父皇?”梁帝兀地惊醒,李勖双手抱拳,高举头顶:“儿臣原为父皇分忧。”

    原来是不经意间失了态。

    老皇帝顺势扶额,叹:“礼部工部两个老家伙吵得人心烦,不懂得各司其职,前年朕要为你皇祖母修陵,工部早就把草图呈给朕,吏部尚书偏揪着礼法不放,言及哀帝生母尚葬于帝陵,后者怎可单独辟陵,年初这头倔驴终于松口,工部那头又不干了。”

    礼部的翟进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先贤书上一句话,他可以遵守一辈子,但这也恰恰是他值得敬重的地方。

    此事容易理解,却难以解决。

    李勖沉吟片刻,温和一笑:“简单,父皇明日早朝就下旨,令礼部尚书去做工部尚书,工部尚书去礼部任职,这二人互相体谅对方的难处,没准相亲相爱了呢?”

    “胡闹,顽劣!”皇帝被他逗乐了,大手一挥,“也罢,本来也没指望你想出什么好点子,朕回去再琢磨琢磨!”

    “父皇英明。”

    国舅适时道:“太子啊,你还年轻,如何与这群人周旋,如何让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还真是要多向你父皇取取经,陛下的见地,可不是一般帝王能比拟的,那可是…”

    “打住打住,”梁帝瞅着国舅,“以后少在朕面前费口舌。”

    又对李勖道:

    “自你出征,苍休那老顽固都不找朕下棋了,得空去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李勖颔首,告退。

    离开承明殿,他自去了丹霞宫。

    当今陛下姓梁名戒,字微知。

    年轻时曾在丧山之上的清净观内拜师学艺,师从智周道人,练就一身落拓剑法,长年累月在山中操练,虽不经世事,心胸却陶冶得格外开阔沉定。

    梁戒二十五岁下山,是年被父亲立为世子,这之后凭借一身好武艺以及过人胆识,号令千军万马,十战九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