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戴煦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钱正浩看着他的眼神里仿佛都写着“迷信”二字,不过对此,遭到了鄙视的那位却似乎并不大在意,摊摊手,又补充一句:“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你刚做了那个梦没多久,就被人发现鲍鸿光真的出事了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这些人除了唯心的想法之外,就不能客观一点去看待一下问题么?”钱正浩没好气的说,“我刚才也说了,以我和鲍鸿光之间的那种关系,就算他要托梦,都不会那么想不开的托给我,肯定是我们俩在那之前白天有过拌嘴争执的事儿,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潜意识里我还是有些生鲍鸿光的气,所以晚上做梦就梦见他死了,结果就赶了个巧。我自己都没当回事儿,所以才会跟别人讲,不然假如真的是我做了什么坏事,你们觉得我得有多蠢才会一边做着杀人害命的事儿,一边还跟别人编瞎话,说我做梦梦见鲍鸿光死了?”

    “你这么说倒也确实挺有道理的,说来说去,你能具体跟我们说说么,你和鲍鸿光之间的关系差到什么程度?”戴煦听完钱正浩的话,又问。

    钱正浩犹豫了一下,从表情来看,他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为了解释做梦的原因,要说那么多关于和鲍鸿光之间关系不好的事情,但是话已经出口,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是肯定收不回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我们俩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这个我也不想跟你们隐瞒什么,但是我俩就是属于那种拌嘴的类型。单纯就是个性不合,没有什么别的太严重或者太出格的事。”

    戴煦听完点点头:“鲍鸿光性格具体怎么样这个我只是侧面的了解过一些人的说法,包括家里人在内,你么,我倒觉得确实不像那种崇尚暴力的人。”

    “就是就是。为人师表这种事不能开玩笑的。”钱正浩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你们具体是怎么个性格不合呢?”方圆问。

    “这个主要就是……”钱正浩张嘴就要说,可是开了口之后,又迟疑了一下,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移动,像是在仔细的斟酌用词,“我不想说的太落井下石。就我个人的想法啊,鲍鸿光那人太肤浅,一点儿深度都没有,有没有内涵,有没有修养。成天一身的暴发户气质,要水平也没有水平,肚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墨水,这样的人在学校里头,那不是误人子弟么!关键是他做人还特别的狂,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我跟他的性格完全合不来。没办法打交道。”

    “你说的这些,如果鲍鸿光确实是这么样的一个人的话,那你要是因为这个不想理他。两个人谁也别搭理谁,这个我觉得是很正常的,不过既然他这个人的性格和为人是这个样子的,那你还搭理他干嘛,怎么还总跟他拌嘴呢?这样不是等于给自己添堵找烦心呢么?”戴煦对钱正浩的说法和做法表示不能理解。

    “我不是存心给自己找添堵,是他总有事儿没事儿的主动给我添堵。所以我有时候才会忍不住,就算是回击他一下而已。其实都是些小事儿,不值一提。”钱正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闪烁的尤其厉害。

    “当然,你要是不想说,我们也不会勉强你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给你提个醒儿,”戴煦诚恳中又多了几份严肃的看着垂下眼皮的钱正浩,对他说,“咱们现在涉及到的是一宗刑事案件,讲出来的可能是小事,不讲出来,有时候反而小事容易演变成大事,这种可能性,你肯定不希望变成现实,对吧?除了单纯两个人看不顺眼之外,你们两个之间真正导致关系紧张的事情是什么?”

    钱正浩两只手慢腾腾的相互搓着,他的手掌皮肤干燥而又粗糙,摩擦的时候发出“沙沙沙”的声音,他的眼皮依旧垂着,可以看到嘴唇在微微的蠕动,似乎是想说,但是又纠结着不敢开口的样子,方圆想要催他,被戴煦递过来的眼神给制止住了,两个人耐着性子等,给钱正浩充足的时间去做决定。

    “那……”过了一会儿,钱正浩终于抬起头来,不过他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犹豫和不确定,“咱们今天这话,说完是不是就算了?你们不会跟别人说,或者去跟我们领导反映什么的吧?因为这件事,我都已经惹了点麻烦了,现在就想让那件事彻底过去,不要再影响到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