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兆峻回府时,天色已晚,督主府点亮灯笼,丫鬟们赶忙上前伺候。

    内屋烧着银丝炭火,正暖和,墨色金绣大氅褪下,沈兆峻理了理衣袍,冷脸道:“去把竹戒拿来。”

    “是。”挑云使了个眼色,金珠低头小心去了椿主子睡觉的偏屋。

    温椿南在外玩了一日,回府后困倦睡下了,此时被金珠唤醒,还有些不高兴,嘟嚷着:“好姐姐,再让我睡一会儿吧。”

    说罢,他团着被褥,眯着眼直哼哼,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温暖的床。

    “主子回府了,椿少爷快些请罪,也能少挨几板子。”金珠着实有些急,椿主子大难临头,还能一心想着困觉,当真是不把督主的话放在眼里。

    一听要挨打,温椿南恢复了几分神志,不情不愿披了件袄子跪在地上,心中不满,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督主进屋时,四周都冷了几分,温椿南咽了咽口水,似乎意识到沈兆峻生气了。

    “哪只手摸的?”沈兆峻一身劲装,腰上挂着东厂令牌,面色不善。

    温椿南低头不吭声,屁股抖了抖,下一秒,手腕就被扣住,力气之大,可怜的小奴拼命挣扎也无法逃脱。

    手指被攥紧,手心向上摊着,足足有三指粗的竹戒重重落在手心上,沈兆峻气狠了,下手也不留情面。

    “呜...啊——”温椿南哭得浑身发抖,几乎要跳起来躲罚,但竹戒稳稳当当落在没有厚实肉遮掩的手心上,很快肿起一道道粗长的红痕。

    “不要打...呜呜...”

    他幼年不好好读书,夫子也曾罚过他手心,但那是轻拿轻放,都叫温椿南嚎啕大哭,至此以后温夫人心疼幼子念书艰苦,下令不许责罚。

    “不说是吧,那就两只手都挨打!”

    “不要...我说,我说...”温椿南用还未挨板子的那只手抹去眼泪,脸上嫣红一片,杏眸含满泪珠,“是...是右手。”

    恰好是已经挨了几板子的手心,温椿南原以为督主会看在罚了几板子的份上减轻刑罚,但沈兆峻的一番话让他痛不欲生。

    “二十下,自己数着,数够了才会停。”

    不给温椿南一点儿心理准备,竹戒就“咻咻”往手心上抽,沈兆峻心狠,故意只抽仅有一层薄肉的手掌心,叫不乖的椿奴痛哭流涕。

    温椿南呜呜啜泣,仔细数着挨竹戒的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