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就感觉这番话很耳熟,这不就是前几天他们打劫陵阳君时刚说过的话吗?真的是好熟悉的味道!

    前几天他们打劫陵阳君的时候,毕竟是虚张声势,但这群土匪却不一样,人才储备雄厚,实打实的几千人,都让他给看见了,所以贺敏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不过听对方要买路财,这事就好办了,便道:“不知好汉要多少买路财?”

    程明金把右手的斧头交到左手,空出手来,伸出五根手指,大声道:“五十万两!”

    贺敏就感觉这味道愈发熟悉了,有点像妈妈的味道。

    那天他们敲诈陵阳君的时候,开出五十万两的价格,一点都不觉得贵,但同样的价格从这群土匪嘴里开出来,他就觉得是天文数字。不要说五十万两,就是五十两,他都拿不出来,毕竟他和袁唱逍在临淄已经嫖得倾家荡产,身无分文,摇摇欲坠。这时便面露难色,道:“好汉,能不能便宜点?我们就是出门走亲戚,没带那么多银子!”

    程明金道:“可以啊!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

    贺敏心下一喜。

    程明金却又补了一句,道:“那就把你们的手指头和脚趾头切下来抵偿,一根手指头扺二十两银子,一根脚趾头扺十两银子,你们自己看着办。”

    贺敏在心里默算一遍,就是把他们的手指头和脚趾头都切光了,好像还不够!他就感觉这些土匪有些不上路,一点都不好说话,好在他知道渠年身上还有几十万两银子,刚从陵阳君那里勒索来的,倒可以救救急,这便转头看着渠年道:“公子,要不先把你身上的钱拿出来,先打发了这帮土匪,以后回到秦国,我让我王再给你赔点补偿,要不然我们都离不开这里了。”

    渠年就挥了挥手,道:“你让开,让我来跟土匪谈!”

    贺敏知道渠年比他聪明,可能已经看透了他的逞强,没有钱腰杆都挺不直,连土匪都瞧不起,这时便往边上让了让。

    渠年这时就驱马走了出去,贺敏以为,他要上前两步,结果渠年一走出去,马蹄就没有停下的迹象,一直往前走,边上的楚三敢和白小牙见了,也一起跟着往前走。

    贺敏就感觉不对劲,这时就准备驱马追上渠年,同时嘴里叫上一句:“公子——”

    话音刚落,马蹄刚起,忽听“飕”地一声,山坡上一支箭就射了下来,射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虽然地面是石头,但那支箭却如同射在豆腐上,整支箭都射进了石头里,只剩下箭尾半截箭羽!

    贺敏脸色一变,连忙拉住缰绳,这一箭他他妈吓人了,这才是真正的高手,看来这群土匪不但人员众多,实力也非同小可,这一箭只是警示他,如果射杀他的话,他未必能挡得住。

    渠年又往前走了几步,才转过身来,淡淡说道:“贺大人,我就不敲诈你了,我也知道你在临淄已经嫖穷了,你们回去吧,毕竟你们也救了我,我就不杀你们了,谢谢你们一路护送。”

    贺敏能做上使臣的位置,当然也不是庸碌之辈,一下就全明白了,看来渠年跟这伙土匪是一伙的,就跟他们前几天打劫陵阳君的套路是一样的!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渠年这些年一直待在临淄,怎么会结交乌鸡山的土匪呢?真是能者无所不能!

    看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渠年的阴谋,他来齐国并不是为了取回龙簪,现在想想,如果他真已经拿到了回龙簪,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不放在身上啊!看来他跟陵阳君一样,也被渠年当猴耍了!

    不过他并没有像陵阳君那样感到愤怒,或者生气,毕竟渠年是秦国的公子,也是他的主子,主子耍奴才,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他现在想到的,就是他的任务快要完不成了,以后也就没机会升官发财了,所以一脸焦急不安,急道:“公子,我王还在咸阳盼望着你回去呢,希望跟你父子团聚,你可要三思啊!”

    其实对渠年来说,杀掉这一批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样不但不会泄露他的行踪,而且也没人回秦国告状,还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但这个贺敏虽然杀过他,但毕竟不是他的本意,而且这段时间又接二连三地救他,对他也非常尊重。而且这家伙虽然热爱嫖娼,但倒也是个有气节的人,不像长铭那样做人没有底线。所以让他下不了手,毕竟他不是滥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