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站定:“她与我们在军营相见时有何不同?”

    赵孟星细细回想了番,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不同啊。”

    “她的肤色比来时白了些,领口还有棕色脂粉痕迹。想来,是与言修赛马汗水晕了脂粉。”

    裴松这样一说,赵孟星细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可云贺一位女子,为何要假扮男装?他的思绪又飘忽到祁云身上,若云贺是女子,那祁云呢?他该不会也是女子?那今日,他竟是被女子教训了?!

    “何况,她身量比正常男子矮小许多,连手掌也小一圈。”裴松回忆着,云贺装得很好,可不是男子终究不是男子,无论如何装扮都有漏洞。

    “言修,乃是当朝右丞相,云贺为女子。那你说,寒远是谁?”

    赵孟星被问得轻轻摇头。言修是右丞相的事儿还是刚刚听别人说的,廖华昨日的试探亦是韩珂安排。

    他不愿想那么多,寒远想说就说,不想说何必探究?

    裴松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下去:“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

    夜已暮,宫灯被太监们小心点上,连绵一片。天上无星,只有皎月一轮,清辉而落,映透万物斑驳疏影。

    殿外忽然有光亮起,灯笼急晃而来,三四位小太监跑动的脚步声远远传来,越来越响,至殿门方止。

    “娘娘。”其中一位小太监轻声出言,只听着里头传来一声“进”,便将缚着的人向里一推,又快速阖上殿门。

    安洛洛闭上眼,手指轻轻划着床掾红木:“如何啊?”

    晏奴双手与身子缚住,只好跪行而上:“静妃……死了。”

    安洛洛嗤笑一声睁开眼:“就这样死了?”

    晏奴有些惧意,可还是强忍着扬起一抹笑:“是,奴才亲眼看着她喝下陛下赐的毒酒,痛了一个多时辰才咽气的……”

    “哦?”安洛洛拉起轻纱披在身上,懒懒地换了姿势继续睡着,“太便宜她了。”

    晏奴听着安洛洛的声音不由得心下一冷。静妃足足喊了一个时辰,他便听了一个时辰,痛得她抓着地砖,最后指甲齐根而断,磨得血肉模糊。

    安洛洛管这叫“太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