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提她。”忘忧拂开他的手,只一瞬的触碰便觉得冰冷无比。蛊毒又发了吗?她的气一瞬消了不少,却仍强带着不满望向他含笑的眼睛:“怎么?怪我没和你商量就和你那王妃摊牌了?”

    宇文渊半跪在她面前,认认真真看着她的眸子:“你这么做也有自己的道理,不必与我商量。何况,我从来不认为桓妤是我的王妃。”

    忘忧叹了口气,她现在可真拿宇文渊没办法,一瞧见他“楚楚可怜”的眼神,所有话到嘴边都不出。最后只得化为:“好吧。”

    宇文渊看着她放入抽屉的宣纸也没多问,只是神神秘秘从身后抽出一卷画来:“看看我寻得了何物。”

    忘忧接过画卷,心展开,而宇文渊则来到她身后,为她解开束起的男子发髻:“前几日还嚷着头疼,再也不想束发了,今日怎的不疼了?”

    疼啊,但要不是桓妤,她才不会遭这罪。

    发髻被宇文渊一放下,忘忧紧张的情绪便缓和许多了。男子束发与女子不同,她平日为了方便,绾的也是发髻,统共没有多少首饰,不比其他女子发髻的花里胡哨。

    也不知道最近是束发方式不对了还是头发又长长了,总之一束起来便疼。

    她端详着画卷,心底生出些暖意。只是嘴上仍不肯服软,揉了揉头发笑道:“嗯,别担心,不疼。”

    她仔细瞧着这画,殿阁巍峨,宏伟壮丽。湖面旌旗猎猎,龙舟竞发,橹桨奋动,好似下一刻便要划动起来。船边翻涌着朵朵浪花,而岸上观者如云,人头攒动。

    “五月五日晴明,杨花绕江啼晓莺。使君未出郡斋外,江上早闻齐和声。”忘忧淡笑着盯着宇文渊,似乎要将他所有的表情都捕捉到,“这是王振鹏的龙舟夺标图,你从哪儿得来的?”

    王振鹏,字朋梅,号孤云处士,被誉为元代界画第一人。她前不久在民间收藏家那儿瞧见了王振鹏的伯牙鼓琴图便移不开眼,后来偶然与宇文渊提了一嘴,没想到竟被他记下了。

    这龙舟夺标图历来为宫中收藏,上头盖了许多皇家印章也是真真的。

    “向父皇求赏的。”他在梳妆台前拿过梳子心为她篦发,的云淡风轻。

    宇文瓃竟舍得割爱?他是做什么了让宇文瓃这般高兴?

    忘忧又想起鬼衣侯的玉玺之事,前后联系起来倒也不矛盾。她的语气里带着三分不悦:“是因为玉玺?”

    宇文渊一愣,她是如何知晓的,只能暗暗叹了口气,回道:“是。”

    果真是玉玺。

    “你想要另一半玉玺?”忘忧的语气又冷了几分,将龙舟夺标图重新卷好放在一边。

    “是。”宇文渊不想瞒她,“这是父皇交给我的任务,听是凤子隶的主意,要将玉玺毁去。”